昏暗的房间内。
赵桢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打在了墙上。
从屋内东西摆放来看,住在这里的人应该住了很久。
靠里层摆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床的对面放着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的镜子里面,男人脸上裸露出一些皮肤,但明显有烧伤的痕迹,脸颊上肉塌陷得厉害,一双干涩的嘴唇,偶尔蠕动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一只眼睛被绷带所缠住,现在只留一只浑浊的老眼看向门口的人。
“你终于来了!”嘶哑的男声从干枯的嗓子传来。
赵桢走到他身边,温和地说:“爸爸,为什么不涂药呢?”
床上的男人像是被戳中什么痛处,虽然已经破败的身体,但说出来的话却充满狠狠的恶毒之感,“你给我涂的那些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爸爸,这些药都是我从外面高价买回来的,如果没有这些药,您觉得您能活得下来?”与赵父怨恨相比,赵桢就显得格外宁静了。
他看了看身后的阿雅,阿雅转过身来去旁边的柜子上拿一个金属盘子走了过来,半跪在床边。
“来了新的女人?”赵父凹陷的眼眶,一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赵桢。
“嗯。”
赵桢掀开被子,没想到这男人脖子以下全部用白色的绷带缠住,而膝盖以下的地方空空如也。
赵桢用消毒试剂擦干净手,拿起特制的剪刀。
“阿桢,收手吧,再这样下去,这里的一切都会暴露。”
“滋啦”一声,银色的剪刀划开大腿上的绷带,里面已经发烂的肉,传来腐肉的恶臭味,白色绷带上沾满了黄色的脓液。
赵桢看着这腐肉,咧着嘴,带着笑意说,“真恶心!”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赵父勃然大怒,剧烈地开始挣扎起来,他虽然已经是身受重伤,但是毕竟是一个男人,一下就把旁边金属盘子打翻。
金属盘子里面的手术刀眼看着就要扎在阿雅的腿上,只见赵桢的手腕处突然出现一株细藤,迅速将坠落的手术刀吊住。
“爸爸,你太不听话了!”赵桢无视赵父的挣扎。
平静地泥状物的绿色药剂涂抹在手术刀的两面,然后用力扎进了赵父已经稀烂的焦肉中。
赵父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哆嗦着喊道:“阿桢,阿桢,阿桢!”
赵桢慢条斯理地来回拨动着手术刀,“爸爸,你得听话,这些药剂必须充分吸收,这样您的这些伤口才不会进一步腐烂,难道您想把大腿这一块也截掉吗?”
赵父被这种磨人的痛苦折磨得嘶声大叫起来,鼻涕、眼泪和口水,让他此时看起来都不像一个人。
而面对他的赵桢和阿雅则异常平静,或者说是习以为常。赵桢没有得到父亲的回答,自言自语地说,“我觉得您应该不舍得,所以还是好好用药吧!”
“阿雅,帮爸爸包扎一下。”赵桢起身离开。
……
姜晨关上洗手间的门,走到窗前,外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那片哺乳区的女人也没有了踪影。
她关上窗户,躺上床。
仔细回忆,赵父房间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睡前风暴正式开始。
头戴“奋斗”红色头巾的理智小姜同学蹲在地上,一大堆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的纸张,堆满了她的脚边。
戴着黑边款眼镜的姜老师,也难得地什么话都没有说。
“刚才那个房间里面有他们一家的合照!”小姜同学从一堆纸张里面拿出一张复刻的照片。
照片里面,赵父坐在轮椅上面,而大概二十岁的赵桢站在赵父的右侧,旁边就是四五岁的阿雅。
而在赵父左侧则站着另外三个男人,有两个年岁看起来要比赵桢大,但姜晨尚未见过。
还有一个便是姜晨在赵父门口看到那个男人,只是照片里面十来岁的男孩体格与正常人无异,完全不像是姜晨今天所看到如巨人一般的样子。
不过让小姜同学惊讶的是,赵父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但他的肤色与正常人无异。
“从照片上来看,他们皮肤呈灰白色,部分人精神存在某些异常,可能并不是天生。”小姜望着姜老师说道。
姜老师赞赏地点点头。
“但这一家人的氛围实在太怪,赵桢明显是要保赵父的命,但选择这样对他,为什么呢?而且阿雅和赵桢看似兄妹,但关系也很奇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