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但地球很小。
在现代社会的节奏下,除了睡觉休息必须的时差,很难再有延缓实时交流的阻碍。
所以在大洋彼岸,普林斯顿高等数院内。
两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聚在了一起。
“看看吧,来自东方的卫!他的最新成果。”
从堆满书籍和写满算式纸张的办公桌抽身而出,爱德华威滕将德利涅带到松软的沙发上,笑吟吟地剪了支提神的雪茄。
“很有灵性的思路,卫暂时没有完全发挥出他的价值,大概是心急了点。”
香雾缭绕,爱德华威滕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他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你就非得在屋里抽烟?”
刚从兜里取出眼镜戴上的德利涅教授皱着眉头,起身将微闭的窗户打开一半。
“嘿,我的老伙计,现在是早上八点半,距离温暖的正午还有几个小时呢。为了健康着想,你应该更加注重保暖。”
在沙发上缩了缩,爱德华威滕没有挪窝的意思。
“可是我的私人医学顾问告诉我,抽烟才有害身体,特别是不够纯正的雪茄。”
德利涅教授随口回了句,目光已然全数投入在手中的论文。
“的确,很有想法。”
频频点头。
比起专攻数学物理的爱德华威滕,在数论和代数几何都有极高地位的德利涅教授,无疑更加专业。
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卫东阳的补充工作做的不错,甚至可以夸上句漂亮。
但对比他附在后面的霍奇猜想证明思路,只能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这个,华国江城理工大学的陈是谁?卫新挖掘出来的天才?”
见猎心喜的德利涅教授,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上几张纸。
如果没有陈的思路,那他或许会流连在卫的概念架构里面。
但明珠蒙尘,德利涅教授实在不忍心这些东方的神奇小子们,再走弯路。
“差不多,一个棒小伙,正在攻读材料学硕士!据说这是他困于材料学的上限瓶颈,所以往其它层面寻求的理论突破。”
爱德华威滕脸上的笑容变得古怪了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他从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殊途同归。
果然一切的起源,都得回到数学。
这是爱德华威滕从历史学和经济学中,得到的真理。
“世界还真有跟你一样傻的天才,用古老东方的语言该怎么来描述,轮回?”
德利涅教授罕见地开了个小玩笑。
“你应该庆幸,他在不同领域的沉淀中,很难变得像你一样古板,这对数学研究将有决定性的促进作用。”
爱德华威滕左手在胸前竖起,用右手由额头到胸,再由左肩至右肩,划一个大十字。
他是个天主教徒。
“得了吧,你个理论物理学家。”
德利涅教授不以为意,拿出随身的通讯录,想着该给谁打电话要人,或者发出邀请。
“别抱有幻想了,材料学的进阶是物理,而且看他在数学上的兴趣,以及研究的偏向,完全是个数学物理的好苗子。”
洋洋得意,爱德华威滕在大多时候,都没怎么注重体面。
“所以。”
德利涅教授面无表情,他有些后悔今天早餐遇到了这个无耻之徒。
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往他餐盘叉走了三明治里的火腿肠。
“我们一起去华国吧?”
爱德华威滕诚挚道。
毕竟是卫东阳亲自向他邀请,多少要给点面子。
再说,好久没见面了,也有些想念。
“克雷研究所联系过你?”
德利涅教授诧异问道。
“并没有,你那是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爱德华威滕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眼神不解间,手略微往上划了几分。
嗯,头发还算旺盛。
以德利涅为对照组而言。
……
横渡大陆的另一岸。
克雷数学研究所。
引来两位顶级学者困惑的源头,的确出于此。
或者说准确点,是这两年新上任的科学顾问委员会理事长,柯林·库马斯。
学术造诣不高的他,迫切地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