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老兵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大帅,明日我等必当死战,绝不能给我大唐丢人,绝不能给皇帝陛下丢人。”
李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一定带你们杀出去,我们都要活着回去。”
那老兵摇了摇头,“大帅呀,我等不怕死,能为大唐战死沙场,乃吾辈荣光。只是家中尚有一养子,年纪还小,我若是回不去,希望大帅多多照料!”
那老兵说到此处,就要下跪。
李昭赶紧将他搀扶起来,“你放心,汝子即吾子!”
那老兵摇了摇头继续道,“大帅你有所不知,我那养子非是凡人,乃是河东郡公裴仁基之子!”
李昭听到此处大惊!裴仁基之子?难道是……
只听那老兵继续道,“我本来有三个亲生儿子,大儿子在雀鼠谷战死了,二儿子和小儿子都死在洛阳之战。”
“我本是长安人氏,河东郡公遭王世充谋害,其遗腹子流落在长安街头,那时我看他们母子可怜,便将其收养,只是娃娃他娘不久后也撒手而去了。”
李昭听到此处,再也按耐不住,激动道,“此子可是裴行俭?”
那老兵一愣,“大帅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大帅在弘文馆见过他?”
李昭心说裴行俭是大唐继李靖、苏定方以后的第三代名将,他太知道了。
不过只是微微点头。
那老兵自顾自的说着,“倒也不奇怪,几年前,太上皇追赠裴仁基为原州都督,我就把裴行俭交上去了,被收入弘文馆学习,这孩子聪明伶俐,长大后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李昭向老兵保证道,“你放心吧,等我们回去了,亲自把他带在身边,好生调教。”
那老兵宽慰的点点头,叹了口气,“大帅,如果我真回不去了,你帮我告诉行俭,我没有给大唐丢人!我是战死沙场的!等他长大了,让他也当兵,他身体里流淌着将门血脉,以后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李昭肯定道,“无论生死,您都是英雄!是我大唐的英雄!”
老兵一笑,“对,我是英雄,是英雄。”
李昭听到此处再也不能抑制,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几年的枪林箭雨沙场攻夺到底没有麻木他内心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李昭心说,以前总念那句诗,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
时常以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为憾,可是如今穿越而来,身临其境,才知道战场之残酷,而再读这句诗已是别有一番滋味。
夜漫长而又孤寂。
天似亮未亮之际,李昭命令所有人饱餐战饭。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人一天中最虚弱疲惫的时刻,他要带着唐军突围!不!是杀戮。
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突厥和回纥骑兵守在山口处打着哈欠,说着听不懂的回纥话亦或是突厥话。
突然发现好像有唐军身影晃动,他们向山谷中望去,黎明与黑暗交杂之间,无数个高大的身影向他们这里快速移动。
突厥人大喊,“快!快!唐军杀过来了。”
战斗一触即发。
突厥回纥联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昨日,那支他们以为已经疲惫不堪的唐军,此刻竟然宛如脱胎换骨一般,焕发出令人惊叹的强大生机与战斗力!仿佛一夜之间,这些唐兵们都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果敢之光,手中紧握的兵器更是散发出阵阵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康苏密和吐迷度赶忙集结麾下士兵,两军在山口处再次混战在一处。
唐军一个个不要命的向前冲锋,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们仿佛不知道疼痛,无数个士兵身上披刀中枪,可还是把手中的刀枪刺入面前的敌人。
有的唐军被数把突厥弯刀砍在身上,却还是在临死前挥出陌刀,砍杀数人。李昭亲眼看见昨日那个老兵手擎长槊,狠狠的向前刺去,一下竟然刺穿六七个敌人,把突厥士兵穿成一串,可他的身体也同时中了七枪八刀,血透重甲,那老兵竟然没有停顿,抽出横刀,向前猛力挥出,劈死了两个回纥人。他的身体摇摇欲坠,用横刀拄着地面,一动不动,在那人间修罗场上。
此时,天降大雪,落地即红。
李昭双目充血,左手持刀,右手提枪,大喝一声!“啊!”
“杀!”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