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时已经是午后。
战场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残肢断臂,薛延陀的旗帜东倒西歪,插满了一地。
大唐帝国的勇士们一脸污垢,血汗交融,重甲湿透。
李世绩命令清理战场,统计战绩。
好嘛!诺真水一战,大唐军队以六千人战胜二十万,斩首三万,哪个唐军士兵没砍杀个薛延陀人啊。
俘虏五万,缴获马匹五万,剩余马匹都跑了,唐军也懒得追赶。
李世绩命人把乙失大度的首级用木匣装好,防腐措施搞起来,不然这大夏天的用不了几天就腐烂了。然后传首长安,为京观添砖加瓦,要知道长安的京观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最起码是各部落酋长将军以上的身份,这乙失大度也算光荣。
再说段志玄率领大队人马姗姗来迟,一见战事已经结束了,段志玄仔细观察了周围地势,不可思议道,“大帅以六千破二十万,李卫公用兵也不过如此吧!”
李绩连忙谦虚,“段将军过誉了,李卫公用兵如神,吾不及也。”
“段将军,你赶紧命人给朔州城的阿史那思摩传话,就说陛下把东突厥故地交给他防守,他可倒好,薛延陀来了,转头就跑,让他赶紧带兵出发为我后援,直奔郁督军山!”李世绩手按横刀,目视北方。
“啊?”段志玄张大了嘴巴吃了一惊。
“大帅,此去郁督军山,两三千里,我大军深入迁延时日,等我们到那里,夷男怕是早就跑了!”段志玄担忧道。
“哈哈哈哈,志玄呐,此事好办,就着落在这五万俘虏身上!”李世绩仰天大笑。
段志玄看向不远处的薛延陀降卒,回头惊道,“啊!大帅是想用这些降卒做掩护!”
“正是!选我军一万精锐人马,混在这些薛延陀士兵之中,令我军内衬铠甲,外着草原服饰,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突到郁督军山,夷男如何察觉?”李世绩胸有成竹。
“哎呀!好一招以假乱真!真是妙计!妙啊!”段志玄连声赞叹。
就连向来高傲的薛家兄弟都表示佩服李世绩的神机妙算。
二人心道,论冲锋陷阵我等不甘人后,但论行军用兵李世绩在我等之上啊!
李世绩刚要下令,段志玄忽然又道,“要不要先上书禀告皇上?”
段志玄为人一向老成持重,想事周到。这样的人不会犯大错,但也难立下大功,富贵向来险中求!
李世绩连忙摇头,“此去长安两千余里,往来书信耽搁时间太久,岂不闻兵贵神速!薛延陀新败,元气大伤,锐气丧尽,只要我军快速赶到郁督军山,必然将夷男的牙帐一举踏平!”
薛万彻也嚷嚷道,“就是!若是此战功成!漠北一举平定,我等算是立下不世奇功,皇帝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
薛万彻这个人一向不安分,其人用兵和杀敌招式都是大开大合,故而李世民评价他说,万彻非大胜即大败。
段志玄还是有些犹豫。
李世绩决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众将听令!”
薛家兄弟与段志玄齐声应答。
“万彻与我亲自带一万人马,掺杂于薛延陀俘虏之中,直奔郁督军山。段志玄与薛万钧带大军在后一百里跟进,记住!不可跟的太近,否则会打草惊蛇,被夷男发现然后跑了,那我们的行动可就失败了!”
临了,李世绩又补充了一句,“告诉阿史那思摩,想戴罪立功,就抓紧点,咱们这十万人马,够夷男老小子喝一壶的了。”
说罢李世绩上马就要出发。
段志玄又劝阻道,“士兵疲惫,要不先好好吃顿饭再走?”
“不!我们这一万人就不吃了,路上吃点压缩饼干就行了。告诉将士们,等拿下真珠可汗牙帐,我请弟兄们吃烤全羊!”李世绩话音未落,便打马而去。
要说唐科院这压缩饼干对于大唐骑兵来说简直就是行军神器,再也不用顾及后勤补给问题,每人身上背个十几斤,根本吃不完啊吃不完。
薛万彻找到一个薛延陀的将军命令他组织俘虏,向北而行,而唐军早已穿上草原服饰,掺杂在俘虏之中。
段志玄、薛万钧等带着剩余唐军倒是能胡吃海喝一顿,毕竟他们要和李世绩等拉开距离,否则被薛延陀的哨探发现就麻烦了。
夏季的漠北草原白天温度也高的吓人,再加上军士们身着铠甲,一个个大汗淋漓,每天最热的时候便只能休息,距离郁督军山两千多里,非一日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