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长安,东宫,夜。
李承乾穿着便装在寝殿里焦急的踱着步,仿佛在等待什么消息。
殿内还有两人,上垂手一老者六十来岁,胸前白花花的胡子,此人乃是太子右庶子孔颖达。
这孔颖达身份可不简单,他是孔圣人第三十二代孙,曾经的十八学士之一。
他微微颔首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那李昭元帅神勇无敌,他亲自出马,必然荡平叛逆。”
李承乾停止了走动对孔颖达说道,“孔大人,本宫也知道我那姑父厉害,只是毕竟是本宫亲自推举,如果败了,恐于本宫不利。”
下垂手一个五十来岁的官员也不在沉默,“殿下不必担忧,料想捷报近日就到!”
此人乃是太子左庶子张玄素,这张玄素为官清正廉洁,皇帝李世民把孔张二人放在太子身边,也算是用心良苦。
只是太子和他们有没有起良好的化学反应,那就是另是一码事了。
就在此时,从门外火急火燎跑进来一人,众人一看,乃是杜如晦的儿子,杜荷。
要说这杜家也真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杜如晦的儿子杜荷平素与太子交好,杜如晦的弟弟杜楚客又是魏王心腹,如此两头下注,未来不管谁当皇帝,老杜家都不吃亏。
这杜荷娶了李世民的女儿城阳公主,论起来,太子李承乾还是杜荷的大舅哥。
言归正传。
李承乾不顾杜荷气喘吁吁,当即问道,“怎么样?前线情况如何。”
“殿下!大捷啊!大捷!”
“哦?具体说说!”
“岭南道行军大总管李昭在前方单枪挑大象,三枪定真腊,江夏王兄弟二人以一千兵马攻占金边!此刻怕是已经要班师回朝了!”杜荷说完终于可以好好歇歇。
“好啊!好啊!太好了,又赢了。”李承乾听闻捷报,兴奋的来回快速走动。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大唐的胜利而兴奋,还是为了自己举荐有功而高兴。
孔颖达赶紧恭喜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李承乾摆摆手,“当初您二位教我举荐姑父李昭,现在看确实一步妙棋啊!”
张玄素和孔颖达相视而笑,张玄素俯身道,“殿下,当时朝堂上的情况,即便殿下不说,陛下也会派李大帅出征,但殿下说了,那就不一样了,起码可以和李大将军混个脸熟!”
孔颖达补充道,“殿下,如今朝堂之上,论威望、论战功、论实力等无人出李昭之右,况且又是殿下的姑父,若有此人暗中相助,殿下东宫之主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杜荷又说,“听我叔父讲,魏王回长安时别提多狼狈了,还被陛下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依我之见,他想竞争那个……那个位子是不太可能了,陛下没问他的罪已经是法外开恩!”
李承乾沉思片刻,满意的点点头。
而张玄素却说,“还不够,太子殿下如果想坐稳东宫,还需要一剂猛药!”
“什么猛药?”
“等!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张玄素贴在耳边对太子李承乾嘀咕了一阵,至于说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
李承乾听罢,开心的笑了,那一刻仿佛九五之尊的位子已经是板上钉钉!
公元六百三十九年,贞观十三年的盛夏,太子李承乾已经二十岁了,近年来,他的父皇李世民对弟弟李泰恩宠日盛,他这个东宫太子岌岌可危,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还好,老天终于开眼,老四一个文人,非要去战场上浪,这下浪出事了吧?哈哈哈……
而魏王李泰也已经十九岁,他的太子哥哥李承乾只比他大了一岁,凭什么?凭什么只比他早生了一年就能是储君,就能成为未来的九五之尊?
他不甘心!他不服气!他自认为文才武略哪一点不比哥哥强,他想证明自己,于是南方一战,输得一塌糊涂。
被父皇臭骂一顿以后,他怕极了,他觉得这辈子与皇位无缘,然而人生路漫长而又婉转,峰回路转之后或许又是一番新天地,当然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皇位继承问题自古以来就是个死局,皇子千千万,可皇帝只有一人!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什么父子兄弟情谊通通靠边站!
玄武门的阴云隐约再次笼罩在长安城的上空。
这一切是身在中南半岛的李昭所不知道的,作为自李靖之后的大唐第一大将军,皇储之事他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