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被我说中了?”外面顾丞峰的声音越来越近,有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沈奕准备开门的动作一滞,反手上了锁。
然后回身两步跨出,拽过看着自己傻笑的晏景修,一手捂其嘴一手将人背向拖拽,压制在了角落里。
浴室内的花洒还在不停地的向外洒落着水珠。
本就不大的空间一片热气缭绕。
两个心态迥然不同的身影隔空对视。
胸膛内剧烈跳动的心脏声大到耳膜震颤。
沈奕微红着眼眶看着几天不见,憔悴得仿佛脱了形的晏景修,心脏没由来的一阵阵坠痛。
可更多的是麻木和难受。
明明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相互折磨。
为什么这人偏偏就是不放过他,更不放过自己。
两人相视无言,足足怔了好几秒。
沈奕才后知后觉的放下捂住对方炙热唇瓣的右手。
晏景修漆黑的眼眸如一湾无底的潭水,浓密交错的睫毛像厚实细密的网,从灵魂深处捆缚住了某种东西,叫人透不过气来。
沈奕艰涩的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视线。
晏景修却轻托住了他的下巴,大手擦拭着他满脸的水渍。
可湿发未干,怎么擦都有源源不断的水珠滑落。
晏景修索性从空间内取出一件黑色大衣。
他的衣服较体型瘦弱偏小的沈奕而言过于宽大。
当他兜头罩住沈奕,一下接着一下的轻柔擦拭,从头发到脸颊,再擦到脖子,最后,他眼圈泛红,控制不住的把沈奕一把搂进了怀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念念,对不起”
他对这个人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以至于无数个日日夜夜辗转难眠,可真的到了面对面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句苍白无力的道歉。
沈奕心脏沉痛,他与晏景修幼时相逢,相熟相识十几年,本以为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可一切似乎都在一点点的颠覆他的认知。
晏景修小时候长得娇小可爱,沈奕很长一段时间里将他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媳妇儿看待。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常常躲在他身后寻求保护的人逐渐长高长大,甚至成为了可以庇护他的存在。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化掉那个软糯小团子是跟自己一样的男生,是以后也会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而逐渐远离他的人。
相比他的痛苦与难过,那时的晏景修似乎根本没有过多的杂念。
一如往昔般黏着他,哄着他。
明明是被家里放弃仍在偏远乡镇的挂名小少爷,可在晏景修那里,却生生的把他宠成了真正的小少爷。
每天雷打不动的接送上下学,会一拳一个解决掉所有冷嘲热讽欺负过他的人,就算身上挂彩,也会帮忙背书包拎东西,做他最喜欢的食物满脸笑意的带给他,甚至把他娇养出了会十分自然的吃别人递到唇边食物的坏习惯。
沈奕的整个青春年少时光,几乎全被晏景修的身影所填满。
等情窦初开意识到了这段感情的不一般时,早已无法抽身。
他满心欢喜的认为那人也同自己拥有一样的心境。
却被那句“阿奕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就算以后我结婚生子了,他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绝不会推辞犹豫。”
简单真诚的一句话,生生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自幼魂魄就十分不稳,曾有人预言过他会死于魂飞魄散。
而那时的母亲身体也是突兀的开始变差,他神游发呆的频率也开始逐渐变高。
他开始排斥晏景修对自己的示好,可在看到每一个接近晏景修的女性时,都会病态的觉得她们是来跟自己抢晏哥的。
开始一遍遍的自我折磨和心理暗示。
无论母亲怎么开导劝慰,他都觉得心绪不宁,神魂震颤。
好像无形中有双诡异的大手,揉捏把玩着他的心脏。
他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可每次睁眼,意识和精神又开始不再受控。
直到母亲病危迷离之际,拉着他的手,声泪俱下:“念念,妈妈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简单快乐的活着。
可你自身觉醒的这个异能,注定了你这一生无法简单顺遂。
如果这个世界让你觉得痛苦难过了,那便用你的异能创造出一个完美和谐的世界,在那里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