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涌动,女孩看着橱窗里的衣服:
她还没有想好应该穿哪件出门,就这么望着,细想此后的光阴要如何度过。
女孩都一样呀,想得宠,想撒娇,想无理取闹,可她生在这王座上,五亿年的岁月流淌得满是玻璃渣,透过那破碎的镜子,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自己。
冥主伤感,幸好,她被自己疼爱。
每一任破茧成蝶的自己,都希望自己睡醒后是天真的女孩,但是每一任冥主都踏上了无尽的孤旅,在这条路上能相遇的,是曾经的自己。
谢谢啊秭们的爱。
女孩,姑且这么称谓,她亭亭玉立,二八年华,一件素衣,她还没有开始承担自己的使命,五亿年,且是浓度爆表的五亿年,她完全蔑视恐龙统治的1.6亿年,她在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就算是对主笔,其同样也有合理的傲慢姿态。
你算什么,敢揣测我与文明度过的五亿年光阴?
你算什么,胆敢束缚我蟹族一路走来的伟大征程?
她是蟹族的神。
站在玻璃宇宙的巅峰,她只花了五百万年,但是她统治的高等文明有五亿年的光辉岁月。
她望着橱柜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她,不过上千件,想来自己的前辈一定很孤独,但是透过这些服饰,她又看到了前辈们给她留下的一套完整规则。
出门吗?
去,找回自己的名字。
冥主温润腼腆,她还是那么得羞怯,带着伤感与柔软。
她是本分的孩子,清秀灵动,作为大家族的女孩子,她所经历的,与她的天赋全然不相称。
反抗……
素衣望着星河,她需要自己给出答案。
前辈们在反抗什么?
那三十万字的束缚,两百万字的沉淀,她在反抗什么?以至于后面所有的自己,都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最初那位前辈开创的道路。
现在,选择权到了冥主的手里,但是她什么都不明白。
水蓝色的星光一圈圈荡漾,它很安静,女孩托着腮帮子,与那星光对视,眨了眨眼,云雾之中,她觉得熟悉,那是很美的女孩。
“你醒了?”
声音从远到近,最后黏在女孩的耳边。
六道垂羲小心翼翼,她从油纸伞下探出半张脸,笑嘻嘻的模样似乎做错事,来见那方圆的主人。
她之所以没有出现在积分擂台,就是为了等冥主苏醒,对她而言,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再者,她喜欢,喜欢她刚睡醒时,纯净的模样,为此,几天几日又算什么呢。
蟹族的神明,她一路陪着走来,哪会受流言蜚语干扰?
来,我陪你。
星河大盛,六道尊主朝屋里的小女孩伸出手:“出来走走吗?星河很美。”
我有打扫卫生,护着此地的干净祥和。
“你好……”
女孩大大方方,面对这位优雅恬静的艺术家,她心中并无防备。
“我的月亮,欢迎你回来。”
尊主含笑,同样落落大方。
你见过花开吗?
我赠你。
星光点点,整片星系的行星从含苞待放到盛开,它们都为自己的主神献上了忠诚,尊主牵着女孩的手,巡视这片文明统治了五亿年的故土。
岁月。
它很客观,没有改变自己的流速,静静等待那位熟悉而陌生的王座巅峰,她初生,还不曾经历过颠沛流离。
只可惜,她要经历的,是所有世代中最残酷的考验,这不再是单机游戏,它们来了,在玻璃宇宙式微的时候入场。
“它们很悲伤。”
“因为老人会化妆。我们不想惊扰你,不想你承担这末尾的因果。”尊主走到这一步,用了很久很久,但走到这一步,也不过是帝君境。
如果没有剧本规则压着,跟域外的筹码比起来,她的境界并没有那么显赫。
这便是悲哀……
蜉蝣度过一万八千劫,也很难上得了台面,她所能做的,不过是祝福自己的朋友,希望她到更远的道路上。
曾经,你也一定很孤独吧;
接下来的路,我能陪你走一段。
下雨天,淅淅沥沥,怎么办呢?
女孩踮起脚尖,看不清容颜,看不见年岁,只觉得惊艳:
一件素衣,看不清样式,她沉默,发髻垂落,星河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