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乌鸦祭祀到控制区的时候,只问了一个问题,金元感知了片刻,又将目光跳回到那串字符上:
【您将沿着地狱走廊,与您现在的身份模板融合】
地狱?
我的身份模板?
这句话,似乎还少了半句。
白衣飘动,她望着眼前那吞噬光芒的黑暗,不知在与哪里连接。
“你自己进去,会很危险吗。”
“或许,会有一定困难。”球状闪电犹豫片刻,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混沌的世界做任何事情都是无奈的,你只能在无尽的选择中做出自己可以承受的那一条。
金元进去了。
【你不能放弃,就算跛脚,也一定要爬上那个顶峰。
【你们,是不是等候我多时了?
【或许吧,姿态狼狈、行动迟缓,我放弃了所有需要维护的体面,还有那让我不能安然自处的尊严,这些昂贵的奢侈品被我从口袋中取出来,我不是一个绅士,也注定无法成为一个衣冠笔挺的雕塑,我只能手脚并用的往上爬,避免被这个庸俗的世界遗弃。
【不对,我又是以什么心态在记述我的内心?是的,我卑鄙。
【我心底放不下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他们指引着一只又一只飞蛾从沙漠中飞出来,篝火、界壁、蜘蛛网,这些阻拦被飞蛾用身躯扑灭,只为了让身后的继承者可以少一些诱惑与阻碍。
【它们喜欢,喜欢花蜜就活在春天,喜欢落叶就活在秋天,喜欢雪就去冬天。它们喜欢,放不下,那就是热爱,便一头扎了进去。
【你无权把别人的生活当作一场秀,那执念就像是种子,总会有发芽的那一天。】
白衣飘动,她看见了那身穿破衣的少年,他风尘仆仆,看上去实在是不具备什么精气神,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位书生,他见到金元的时候,上前行了一礼,“您好,我叫白羊,是一位,读书人。”
金元眸子淡淡地扫视而过,球状闪电仍旧默不作声,她不熟悉天骄的交际环境,对羽翎也同样陌生,因此,与这位乌鸦祭祀费尽心力都要进来拯救的少年,她更多的是保持旁观姿态,等待故事的发生。
“您好。”羽翎虚弱地笑了笑,脏兮兮的布衣不自然地发黑。
“您似乎很喜欢篝火。”
“只是觉得寒冷,少了些安全感,央求它为我取暖,您若是说喜欢,当然,只是寄人篱下,又怎么能表达这么冒昧的情绪呢,我只是远远地看着,看它静静的燃烧,就像是时光把我的那一份质量也投入其中。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当年没有相遇,我就这么曝尸荒野,这世界会不会为我哭泣,可怜与那少年志气的分离。现在看来,我仍旧是高估了少年对现世的影响,它们根本不在意,或者说,我本就没有进入它们的视野里。
“灼羽呀,我以为这里是很远很远的它乡,原来不过是大人们在溪水边烧烤时在林子里圈的一片地,我这小乞丐在里面显得好突兀,一眼就能瞧出个身份不同。连累你们了,这泥潭,谁也不清楚要挣扎多久。”
羽翎很安静,篝火里躺着地瓜,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那被炭火和焰火炙烤的娃娃,拿着树枝在里面拨动了一二,“希望您能帮我斩断这些怨念。”
“秋月吗。”
“我不确定她的名字,哪部分又与我有了交战。他是个没有主见,没有能力,整日妄想的孩子,您无需在意他的任何情绪表达,总当他的决定都是错的,如此,给他魂飞魄散的自由吧。”
远去的少年已经看不见背影,他走了好远好远,在那死胡同里鲇鱼似的挣扎,但愿他还有一丝善良,知道对错,分得清是非。
金元擦肩而过,白羊在一旁看着书,就像是老树身旁的新芽。
球状闪电转着圈。
“你觉得呢。像是看笑话,还是感同身受?”
“我与他不相识。只是当年见月老系统发了个朋友圈,地上是一滩血,他跌跌撞撞,说自己怎么连路都走不好了。那时候我才想起来,跟他在遥远之前的交际。
“他喜欢讲笑话,乐观开朗,有自己的曾经,我看过一些,但最终也不过是旁观者,没有发生交际。只是觉得可怜吧,或许能够成为朋友,但,他出现的太晚了;
“不,应该说是巧合,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与这样的少年注定不会有交际。”球状闪电咽了半句话。
柚洅去死亡学院,是为了金元。
乌鸦祭祀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