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这种地方,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皇帝夜探沈府一事自然逃不过众人法眼。
此刻,凤凌站在廊檐之下看向院中花团锦簇,脑中一会儿闪过沈府之事,一会儿又出现凤骁那张癫狂的脸。
她总觉得两件事都很诡异,诡异得似乎该有联系。
是什么呢?
若如凤澈之言,不过是母皇惜才,方这般特殊礼待,那也不至于半夜私访沈府,就不怕百官龃龉吗?
让傅海空手而回,沈君轻这就是公然挑衅皇权,母皇居然不降罪?
只怕此等待遇,是当朝石破惊天第一人!
这明显不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沈君轻必定不简单!
凤凌越想越乱,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转身回屋,取出长剑,一舞千伐,身影转换,直至额冒热汗,心中方静下几分。
同样的,四皇女府,凤桉比之凤凌更加急躁,又是个莽撞性子,一个耐不住,在府中发泄一通,见物即摔,吓得一旁几个侍夫跪地瑟瑟发抖。
与两人不同的是,二皇女凤澈依旧老神在在与门客对弈,手中把玩着一块羊脂玉。
“二皇女,您此子可是自绝前路!”灰色长衫女子落下一枚白子,皱眉抬头。
凤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双指夹起一颗黑子落于棋盘之上:“是吗?”
中年女子闻言看向棋盘,眉头愈发紧了,指尖夹着棋子久久无法落下,半晌,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继而抬头看向凤澈,赞道:“二皇女的棋艺,谨自愧不如!”
“先生谬赞了,澈只是侥幸获胜,若非先生求胜心切,断不会被澈之假象迷惑,如若再来一次,澈自是比不过先生的。”
凤澈嘴角笑容得体,让人见之如沐春风。
“二皇女过谦了,君之谋自在谨之上,谨心悦诚服!”中年门客笑道。
凤澈摇摇头,不语。
是夜,月色朦胧,铺向人间,不离院砖瓦之上似是度层银白,染上圣洁。
晚风乍起,吹落杏花三千,飘飘扬扬,零落于地。
黑白交织,天际渐亮,朝阳格外柔和。
“咚咚咚…”
一道敲门声在屋外响起。
君轻皱皱眉,睁开凤眸,低头看向身下之人,嘴角无奈翘起。
考虑到对方身体,昨夜半路而止,这感觉:
真酸爽!
轻脚下床,给人盖好被褥,简单洗漱,拿过傅海送来的官服。
君轻眉峰一挑,昨日没来得及看,却不想这个凤珏倒是心急,直接送了太女蟒袍过来。
玄底红色纹路,其上绣只四爪红蟒,领口处半指纹边,长袖宽而近地,暗红腰带约有掌宽,垂有红底黛绣蔽膝,下裳几乎接地,只露靴尖。
三两下穿好蟒袍,君轻夹起金色镂空发冠,自顾自高竖长发,困于其内,同色发簪从一侧插过,直至两侧同长。
做完这一切,君轻微吃几口粥,拿过玉板就往府外走去。
一路差点把不知情的丫鬟小厮吓死!
这衣服…
马夫直到君轻进了马车,还一脸心有余悸。
主子这气势,太吓人了!
再看看这马车,握缰绳的手,些许颤抖。
路上,不少官员见到太女专用马车都瞪掉了眼珠子。
凤骁被放了?
还恢复太女之位?
啥时候的事?
他们咋不知道?
一个个吩咐马夫紧跟对方之后,到了宫门口处,睁大眼睛等待车上之人。
到底是何方神圣?
忽的,一只手露了出来,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根根如玉。
君轻撩开车帘,轻脚走下马车,扫视一圈,满地下巴!
居然是沈君轻?!
开什么玩笑?
圣上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一个个嘴巴张大,塞个鸡蛋绰绰有余。
君轻收回目光,无视众人错愕神情,矩步踏进宫门。
人走后,三道身影伫立于一处,望着对方背影,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如此!”
凤凌脑中豁然打通,呢喃出声,扭头朝废太女府方向看去,笑了,带着苦涩。
这一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