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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国,梅州,龙山府,岳阳县。
碧空万里,阳光明媚。
正月十五,
年节还没有过完。
大街小巷,各类商家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行人太多,街道都显得拥挤起来。
商家小贩的生意太好了,各类老板笑开了花儿,就像数钱数到手抽筋。
人人都笑开怀。
这岳阳城内没有人不高兴,没有人不开怀。
只有一人列外。
……
此时,岳阳城西边,岳阳湖畔,一竹海庄园内的林海中,坐着着一名背着铁剑的少年。
他正在弹琴。
一把古琴。
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穿着浅灰色的布衣,衣着朴实无华,很平常的书生装扮。
整个人毫无出彩之处!
但。
他弹奏的琴声却非常悦耳。
大师之作。
随着琴声,百米范围内,无数花鸟鱼虫都似乎为之倾倒。
“铮铮!”
琴音如旧。
仔细看去,少年那张略显清瘦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清明异常的眸子。
眸子很黑,很亮,很清明。
少年十指越来越快。
身边的鸟儿来了,走了,聚了,散了。
琴音,由慢及快,由低至高。
最后停了。
书生在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凝视着竹桌上的一幅画。
那是一幅《书生抚琴图》。
一副,书生月圆之夜,星下抚琴的的书画。
一笔一划,点如坠石。
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让人沉迷其中。
但,书生的眉头却越发皱了起来。
书生的身后站着一名壮汉,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体格雄壮,面目可怖,看起来武艺不凡。
他提着一个食盒,看不出喜怒哀乐。
“少爷,该吃饭了!”看到书生停下抚琴,壮汉出声道。
少年书生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凝视着手中的画,问道:“铜叔,今日是正月十五,没错吧?”
“是的,少爷,今日正是十五!少爷你……”
“又是一年正月十五了,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蓝天白云,花鸟鱼虫,山川草木,世间的一事一物在我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
“铜叔,就连你的容貌,我都已经快要记不清楚了。”
“六年……”
“我失明已经六年了……”
“上天对我何其不公!”
“我一直坚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但这个世界却让我的眼睛如同虚设,六年来,我见到了世人的市侩,险恶……”
“这,难道就是命!?”
少年最后轻轻地喃着,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到。
有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俊俏书生,琴道大家,居然会是一个瞎子?。
整整六年了,壮汉也明白,自家少爷是真的失明了。
“瞎子,还想读书,参加科举?真是异想天开!”
书生呆了一下,回忆起六年前的一幕幕残酷现实。
想到自己被取消进入学府机会的那一幕。
“我,不会认输的!”书生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虽然没有了看世界的眼睛,但我的心还在!”
“我似乎正在进入了另一条通天大道……”
少年书生站了起来,身形修长,却不显得消瘦,长的英俊却不耀眼。
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似是苦笑,又似一种别样的洒脱。
书生姓高名飞,字子羽,岳阳城本地人士。
父母双亡,有一个姐姐,高渔,嫁于城中一个叫卫文的大夫,对高飞爱护至极。
天盛国内,科举盛行,讲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高飞也是少年有才名,五岁读书,十三岁参加童子试成为童生,十五岁中秀才,成为秀才相公,名传梅州。
只可惜后来不知怎的双目失明,从此淡出世人眼中。
此后六年,他每日抚琴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