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事先给我说一声,要是我今晚有事不回来你怎么办?”陈千放下杯子,侧头问余望希,“怎么突然来丹麦了,来玩吗?”
“算是吧……”余望希眼神闪了一下,遮掩什么似的低头又抿了口红茶。
馥郁的红色茶水向外冒着丝丝白气,热度和浓度都刚刚好,口感也不会涩。
“算是?你怎么了,离家出走啊?”陈千看他这个畏畏缩缩,满怀心事的样子,止不住心口一跳。
“……”
他安静喝茶不说话的样子,在陈千眼里像是默认,他人一下子坐直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离家出走?你和你哥吵架啦?”
他寻思着,这种时候,是不是得让陈天帮忙转告一下余大哥余望希的下落才比较好,这人到处跑也不是个事情。
“不是……跟我哥没关系,我哥知道我来找你。”余望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圈,上下左右地跑,就是不看陈千,“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啊,非要我说出来,这多难为情。”
这句话的真实度待测,陈千看他支支吾吾地,也懒得深究,总之不是背着他哥出门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人在楼下等了自己许久,估计也该饿了,现在也正值饭点。
“正好我今天考试考完了,明天带你去逛逛。”说着,陈千站起身,他要去拿攒下的餐厅外送名片,“你现在也该饿了,想吃点什么?”
“我都行,随便吃点吧。”余望希回道。
“那就,美式炸鸡?”陈千在众多名片中抽出一张。
一个是忙了一天,一个是等了一天。
他们都没什么力气多折腾了,就这样捂着陈千找出来的一床被子,在沙发上边看电影边吃啤酒配炸鸡。
余望希是真的饿了,吃的津津有味,一手金黄色的鸡腿,一手次次冒泡的啤酒。
吃开心了还能夸两句鸡腿肉汁咸香,啤酒口感清爽。
两人一顿胡吃海塞,不到十几分钟就将晚饭匆匆结束,而啤酒有余,电影还在继续。
荧幕兀自闪烁,不知不觉,就在渐渐丰满的酒意里失去了聚焦着的视线。
行李箱还在门边,晚餐的残骸散落在茶几上。
两人竟然就这样,在沙发上倒头睡了过去。
太阳再一次升起,光线自客厅一侧的窗户射入,直直照在倚靠在沙发扶手上人脸上。
陈千的眼睛艰难地闭紧,迷迷糊糊地抬手去挡。
挣扎了半天,那光却无孔不入,不管如何都挡不干净,最后还是蠕动着身体坐了起来。
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陈千才缓缓意识到自己昨晚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恰当的睡姿让他浑身有些莫名地隐痛,伸了个懒腰才算得了缓和。
眼前一片狼藉,身边的余望希还在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这位仁兄晚上是怎么个睡法,被子蒙在头上,都快撅到沙发后面去了,身体居然完美地露在外头。
无力地揉了揉眼睛,他掀开被子,顺势转盖在余望希身上,然后起身到厨房去了。
喝过一杯冰水,意识才算是真正回笼。
他绕开余望希,弯腰把桌面的垃圾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罐子一一扔进垃圾袋。
当最后一个罐子被丢进垃圾袋的同时,沙发上的人也发出了一声声响。
余望希揉着自己的头,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恍惚了半天才完全醒过来,“早知道就不喝酒了,呜呜……我的头好痛。”
“喝都喝完了,说让你少喝点你也不听,啤酒到底是有什么回国喝不到的。”陈千系上垃圾袋的结,往门外一丢,无语地看了余望希一眼,“既然醒了就起来洗漱吧,我们早点出门,带你到处逛逛。”
“嗯,行。你先给我找件厚衣服,我昨天真的冻怕了。”想到昨天下午的冷风,余望希不自觉地抱着胳膊抖了抖。
半小时后,时针堪堪指向数字九。
门在身后合上,发出一声脆响。
陈千拎着兜垃圾,带着同样拎着垃圾袋,好奇地环视街景的余望希。
“这里秋天还挺漂亮的。”余望希把黑色塑料袋甩进大大的垃圾桶,然后两手互相擦着拍了拍。
“嗯,冬天也好看,雪会把一切都盖起来。”陈千微笑着望着刚刚走过的洒满树叶的路。
环卫人员往往都在十点多时来清理这里,所以早上出门和下午回家时,这里总是现在这幅落满各种橙黄的景象,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