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带着我的宝贝儿子上哪去了?”施凮习的声音听起来是漫不经心的,半点儿没有着急的意思。
“在厕所,马上回去。”池木回答着,他空落落地盯着陈千离开的背影,面色晦暗。
“行,抓点紧。我们半个小时后要登机。”施凮习淡淡地提醒了一句,然后在池木回话之前切断了这通电话。
通话很简短,不过寥寥几句。
可门前已然再看不到陈千的人影,池木心下黯然,接着他轻敲了敲隔间的木板门,隔着木板问道:“煜白,好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好!”煜白脆生生的奶音在隔间内,很有力气地响起。
不消片刻他就整整齐齐地,自己踮着脚打开了隔间的门走了出来。
“那我们去找妈妈吧。”池木柔声说着,他强忍下复杂的心绪,勉强扯出丝笑来,弯下腰去伸手抱起了池煜白,重新返回刚刚暂作休息的咖啡厅。
池木带着池煜白回到原处时,陈千已经坐在仲一身边,自然地侃侃谈着什么了,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两人之间氛围很是融洽,却隐约排斥着外界,不容其他人擅自打扰。
一如从前同他一起时那样。
施凮习的眸光在略有些尴尬的池木和陈千身上流转跳跃,这样的状态就算她不问,两人独处的答案也已经一目了然。
她微微笑着,接过池煜白,而后对坐在桌边的陈千与仲一开口道别:“那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两位慢慢玩,我们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慢走,路上小心。”仲一起身送了他们两步。
他们走后没多久,陈千和仲一也回了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陈千的状态都一反常态地差劲。
整个人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全然没了当初在丹麦的时候,那种浑身的力气怎么都用不完的样子。
不过还好,实地察看的任务早早结束,剩下的就只是些在酒店捧着电脑就能完成的工作。
而陈千主要负责的,仅仅是配合仲一一起整合图片,并且根据仲一的文稿内容,挑选出合适的照片作为附图罢了。
或许是由于陈千整个人魂不守舍,整天就在酒店对着电脑发呆,抓着几张图来回调整图片细节,而带着仲一也足不出户陪着他的关系。
原以为会花七八天才能解决的工作,竟是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并且发到了编辑邮箱。
这下陈千没了坐在酒店里发呆的理由,变得沉默寡言,安静到连仲一都觉得太过了。
哪怕他尝试着找话题来和陈千说话,也没什么成效。因为陈千总会用那双空洞的眸子望着他,然后前言不搭后语,乱回一汽。
无奈,仲一只好在他即将失去语言能力前,将原定在五天后的机票改签到第二天,拖着陈千回了他老家福城。
……
一晃眼,距离贵市一行,就已经悄然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里,陈千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过。
吃饭、上厕所、以及蒙头大睡,谁也不理。
他的不对劲连一周在家都不到20个小时的陈天都发现了,又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其他人呢。
文女士难得圆了二十七岁高龄的儿子的心愿,打睁眼起开始牵挂陈千最近的心情,到晚上还得为此夜不能寐一会儿,对着陈天他爸唉声叹气。
到了每天的饭点,大家就准时准点围聚在红木制的圆桌旁。不是说多想要吃饭,而是为了劝虽然起来了,但却不怎么张嘴的陈千多吃两口。
这段时间里,他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这天晚上,陈天难得抽出些空来回家吃饭。
他坐在饭桌旁,端着碗睨着对面那位一筷子挑不起几粒米的弟弟,心里一股气哽在喉口,咽不下去。
实在无奈,于是干脆约了唯一的知情人仲一到了楼上天台。
他美其名曰一起小酌几杯,聊聊天。
但其实就是想打探一下,离开家出公差的这段时间里,陈千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好想办法把陈千这颓废的状态给开解了。
不然再这样下去,就算陈千身体不出问题,家里这群老人也得闷几个病出来。
他自己也不是没尝试过找陈千谈谈。
可那小子要不就是问了也一言不发,要不就是满嘴胡诌,尽情敷衍。明目张胆地把陈天当傻子糊弄。
聊了半天,一点线索没有,全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