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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杰的笑容可谓是温柔。
可春觉晓却觉得十分不自在。
摩天轮缓缓下落。门才打开,春觉晓就迫切跑了出去。才出安全口就碰上了刘子熙。
刘子熙这回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金世杰跟在春觉晓身后出来,自然而然地拉着他的手,低头对他耳语:“走吧,咱们去坐旋转木马,然后就回家。”
终于可以回家了,春觉晓如释重负,回头对金世杰笑了笑:“好啊。”两人肩并着肩朝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去。
刘子熙站在原地,夜风吹来似乎已经穿透了他的衣服,渗进他的皮肉,沁入骨髓。
他在原地僵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然后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旋转木马外的广场很宽厂,比起白天的人满为患,此时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广场中央除了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偶尔一两个等候家人朋友的人。刘子熙和金世杰上了旋转木马,他们比邻而坐。
旋转木马开始旋转,他们互看着对方,金世杰的脸上带着温柔浅笑,他看不见春觉晓的。
一阵寒风袭来,刘子熙打了个寒颤,冷风吹得他眼睛生疼,视线氤氲出水气,那些迤逦的霓虹映在那一片水气中,漂亮晶莹,却闪花了他的视线。
春觉晓身在光明之下,刘子熙独自黑暗之中。他有家人相伴,而自己孑然一身。
他永远都有一个归处,而自己始终如浮萍无根。
旋转木马一直不住地转着圆,从哪里开始便由哪里结束。
或许自己应该结束这一切,可刘子熙却仍然无法割舍,无法割舍自己这份心动,无法割舍春觉晓这个人。
春觉晓和金世杰从旋转木马上下来,自他的视线中越走越远。
不要跟上去,那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春觉晓现在几乎成了他生命中的某一部分!
手中的拐杖几乎不经过他的同意,便自行前移。
他还是跟了上去。
日子仍旧一如既往。
本就年关抵近,xc提前放假,春觉晓回了家。
他每天都和金世杰在一起。
金世杰亲自下厨给他做饭,金世杰带着他一起去逛商场,金世杰带他去最名贵的店里买着礼物。
刘子熙跟在他们身后,不弃不馁,就像一块烦人的牛皮糖,粘得死死的。
他只能看着春觉晓和那个老男人出双入对,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只要春觉晓一句话,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可是春觉晓什么都不说。
大年三十这天,春觉晓一早上就换上了一身喜庆的新衣,他们坐在院子里,金世杰给他剪头发。春觉晓长得很好看,即使金世杰的手艺不行,他也仍然帅气。
剪完头之后,春觉晓抓着头发回了房间,金世杰留在院子里,用一只黑色的口袋,将前落在地上的碎发一点一点捡进来,装进去,然后藏进最贴近心脏的,外套的内袋里。
刘子熙看着他的动作,微微诧异,但他仍旧什么也未说过。
没一会儿,那幢房子里便传来食物的香气。好像是在炖黄豆海事猪蹄汤。
刘子熙好久没有认真吃东西饭,每天快要到饭点,他就会被这些食物的香气引诱得抓狂。
今天的汤尤其的吸引人,像是晓晓的手艺。
厨房里,春觉晓不满的抱怨:“菜做得太多了吧。”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了十来个菜。
金世杰却不甚在意地说:“过年不都是这样的吗?大年三十做多一点,剩饭剩菜越多明就会越富余。”
春觉晓对这种传统习俗不置可否,但他却没再抱怨过一句。
下午六点,春觉晓家准时开饭。
春觉晓看着满满一桌子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金世杰摘下腰上的围裙,笑得有些腼腆:“好像……是有一点多哈!”
春觉晓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现在才知道?嘴上却说,“反正剩得越多越好。”
金世杰才坐下,就又站起身:“反正做多了,不如多叫个人来吃。”他说着,往屋外走去。
他的背影十分消瘦,走起路来跟随时要散架似的。
春觉晓有些恍惚,他要去叫谁?
刘子熙!
他要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