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空之中发出巨响,一圈又一圈的灵力波动向外蔓延,所过之处,树木被拦腰折断。
乌云升起,遮盖住了月光,整个天地一时之间暗了下来。
剑雨和巨鸟一同消失在了空中。
陆昭昭受到余威反噬,被震得退后数步,捂着胸口,口吐鲜血。
她抬头寻找着方才那只庞然大物的身影。
地上两道金光依旧在那,里面是被经文束缚住的长鱼澜山和南荣蕤,他们趴在地面,虽奄奄一息却没伤及要害,留了一条命。
湖中央,大雾弥漫,方才战斗的余波还未消散,一时间看不出什么。
一道人影自雾中走出。
那人捂着臂膀,左边的袖子被血水浸透,汩汩向下流淌着血珠,他的嘴角似乎也挂着血,状态看起来也同样不好。
那人抬头与陆昭昭对视上。
竟是承桑偈!陆昭昭瞪大了双眼。
方才她明明听到南荣蕤喊得二哥,他们两人又不是一族的,怎么会……
陆昭昭思绪杂乱。
不仅是她,在场的八族人除了南荣蕤、承桑偈和徒单息相,其余的也都被这一声二哥给震惊到了。
“喂,能不能先给我解开这玩意啊。”长鱼澜山虚弱地对身边的怀姜说道。
怀姜翻了个白眼,蹲下给他解阵。他身边,徒单息相也蹲下解着束缚住南荣蕤的阵法。
陆昭昭瞥了眼底下,她知道这个阵法迟早会被解开,因此没有再去纠结,只是看着眼前一步步走近的承桑偈。
他肩膀处破了一个大口子,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陆昭昭扯了扯嘴角,想说些什么,但内里的伤牵动着让她说不出话来。
承桑偈在她面前站定,面容和煦,和第一次见面时没什么两样。
“止战吧。”他开口道,“先前诸事算是我们对不住你,想来你也不愿意多几个劲敌,所以,止战吧。”
他语气有些飘浮,似是被伤牵动着,艰难说出的完整的话。
陆昭昭看着他,轻声道:“我凭什么信你?”
“我以我族名义起誓。”
“那其他几人呢,也用族的名义起誓吗?”
承桑偈愣了下,轻笑道:“除非他们不想对抗魔君,甘愿俯首称臣,否则在三族退出后,他们不会蠢到还要给自己揽敌。”
“三族?”陆昭昭有些不解。
“我与南荣蕤、徒单息相是表亲。”承桑偈解释道,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陆昭昭,“我的意思他们一定会照办的。”
陆昭昭看了看底下被徒单息相扶起的南荣蕤,轻点了点头,补了一句:“这些妖魔?”
“我会让南荣蕤放了的。”承桑偈接上。
陆昭昭思索片刻,留了句“成交”,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承桑偈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住了她,陆昭昭以为他想反水,立刻将剑对准他的脖子。
承桑偈轻笑了下,松开了手,背至身后,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他看着陆昭昭的眼睛,问道:“不做敌人,我们能否做朋友呢?”
陆昭昭用看白痴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了。行至一个角落,拿起放在那里的幂篱,麻溜带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承桑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站了许久。
徒单息相安顿好南荣蕤后,走到他身边,问:“你受伤了,不处理下吗?”
承桑偈看向他,摇了摇头,又转回了原位。
徒单息相有些不解地挠挠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到了一片狼藉,又扭头回来看他。
“你想要过去吗?”徒单息相问。
承桑偈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道:“为什么这么说?”
徒单息相咧嘴傻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的眼神就和我看到肉的时候一样,我从来没见过你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什么东西。”
承桑偈听了他的描述,笑了出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询问道:“三妹怎么样?”
徒单息相想了许久才明白他说的是南荣蕤,立马回道:“受了很重的伤,应该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承桑偈点点头,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吩咐道:“让他们把这关解了吧。”
说罢,转身向南荣蕤的方向走去。
徒单息相点了点头,目视承桑偈离开的背影,他第一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