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身后袭来一道攻击,承桑偈抬手,唤出一面法盾将其挡住。
陆昭昭定睛看去,朝他们而来的看似猛烈的攻击,竟只是几片单薄的绿叶,在被承桑偈挡住后纷纷扬扬落下。
她走近了几分,拾起落下的树叶,承桑偈站在她的身侧,呈防御态势,侧目看来。
“能看出什么吗?”
陆昭昭将树叶左右翻了个面,扯开来看了看里头的构造,摇了摇头,道:“只是普通的叶子,甚至对比此处其他枝叶算是小且软的。是人为的,且此人修为不低,但这人看起来并无敌意,只是想警告我们。”
她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望向树叶飞来的方向。
前方只有满目青翠和无边树群,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目光所及最远之处是一片黑暗,却无端让人心中生出一股探索的欲望。
“二哥?二哥!”
南荣蕤见不远处两人笔挺挺地站着,有些好奇喊了几声,却没听到回应,忍不住跑过去扯了扯承桑偈的袖子,在他耳边大声叫唤。
承桑偈被她震得耳膜一颤,皱着眉看了过去。
“二哥,你们在干什么啊?”南荣蕤见他脸色不好,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说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乎和周边的景色差不多,只是不知为何她油然而生一股想要走近瞧瞧的冲动。
她刚迈出两步,就被承桑偈拽住了手臂。
“你要去哪?”承桑偈喝道。
“我,我只是想过去看看。”南荣蕤面色无辜,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往前走,但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般自己迈开了步子。
陆昭昭听了她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那片漆黑,回头时,对上了承桑偈同样漆黑的眼眸。
“看来那个人并不只是警告啊。”他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既如此,何不去看看?”陆昭昭也笑了,只是笑意不见眼底。
说罢,两人就齐齐往前走去。
南荣蕤全程用不理解的目光在他们两个间徘徊,听着他们说了几句她不能理解的话后就自顾自的走了,独留她和徒单息相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是谁?谁要警告我们?”南荣蕤问徒单息相,得到的回答只有摇头,徒单息相方才和南荣蕤在一处,因此也不清楚现下的情况。
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像眼下这般,只有事后二哥细细和他一步步分析后才能明白,身边的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空有蛮力的莽夫,就连同族的人都在私下非议他不过是好运,生来就是族长的儿子,又有一个多智近妖的哥哥,但对于他来说,哥哥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向来无条件服从。
但南荣蕤的心境却不能和他一样。
她自降生就是天之骄女,天资聪颖又血脉高贵,弟弟是氐人族未来的继任者,哥哥是蛊雕族现任族长,因此在八族中她也能横着走,不同于徒单息相的无条件服从,她在行事时一定要对全局有绝对的把控,好在其他人也愿意顺着她,从而养成了她如今的性格。
但是自从这个观南出现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向来娇惯她的哥哥眼中有了别的人,还与她有了秘密,而她南荣蕤,第一次在同辈人中遇到这样的境况,观南的修为比她高,又出自女魃。第一次,修为和地位她都不占优势,也是第一次,在面对外人时,她的兄长没有向着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前面这个身着青衣的女子。
“观南。”南荣蕤轻吐出这个名字,眼中划过一丝忌惮。
前方的陆昭昭并没有感知到后面的情绪,她全身心都放在了面前的这条路上。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身侧的承桑偈突然问道。
“什么?”陆昭昭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过快,和他碰了个照面。
承桑偈愣了一下,拉开了些距离,道:“没什么,是我多虑了。”
承桑偈调整了呼吸,继续往前走着。方才耳中传来观南的声音,语调轻快,似乎在呼唤着他,让他一时慌了神,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好在身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
陆昭昭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他们的脚程不慢,可走了有一会了,周边的树影一如既往,就好像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一般。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承桑偈以为观南走累了,刚想开口询问要不要休息,却在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后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