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在破晓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恰逢看见承桑偈和徒单息相从不远处走来。
徒单息相径直走向了南荣蕤,低声和她说着话,承桑偈则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他递来一个水囊,陆昭昭没接,承桑偈扯了扯嘴角,仰头喝了一口,再度看向她。
陆昭昭明白他是误会自己怀疑他下毒了,但陆昭昭没打算解释,就着这个理由,接过水喝了一口。
甘甜可口,一扫连日疲惫。
承桑偈见她眉眼舒展,心情便也大好,说:“你和阿蕤身上都有伤,剩下的两日我们就在这第二层度过吧。”
陆昭昭点点头,看着他,问:“那你呢?”
“什么?”承桑偈没反应过来。
陆昭昭认真地看着他,说:“你不也受伤了吗?你的身体好了吗?”
承桑偈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他靠近了陆昭昭,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我猜的。”陆昭昭眼中露出狡黠,仿佛计谋得逞的狐狸,“初遇九凤你和它斗法斗得法器破损,我虽不知这是不是你的本命法器,但对你的身体应该也是有影响的。后来你又折返来救我,昨晚你离开时我问了南荣蕤,你是一个人回去的,九凤实力强劲,要把我安然带出应该也不容易。”
“所以,你真的受伤了?”
“你问了阿蕤?应该是你套了她的话吧。”承桑偈轻声笑着,他注视着眼前女子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别的情绪。
陆昭昭垂下眼眸,轻声而又坚定地说:“我欠你一条命,来日定会报答。”
“报答?”承桑偈把这两个字在口中绕了一遍,低哑的嗓音仿佛透着缱绻情意,他玩味地说:“口说无凭,你要如何报答?嗯?”
陆昭昭咬了咬下唇,她没想到承桑偈会向她讨要凭据,苦恼了一会,从袖中拿出一个平安扣递给了他。
承桑偈接过,指腹摩挲着工艺不算上品的平安扣,在靠近边缘处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挑了下眉,仔细端详着那处,似是一个字,但他看不懂。
“这上面刻的是梵文的‘昭’。”陆昭昭解释。
“昭?这是什么意思?”承桑偈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无意刻上的。”陆昭昭抿了抿唇,这平安扣是她在院中修行无聊时刻的,但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出自她手的东西,可她此刻的名字是观南,总不能和承桑偈说自己还有个名字叫陆昭昭吧。
于是,便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这是我亲手刻的,可算做凭证?”
承桑偈听见“亲手”这两个字,眼中亮了一亮,当即收下了平安扣,笑着说:“自然算。”
陆昭昭这才松了口气。
承桑偈还想问些其他的,陆昭昭硬着头皮应付着,好在不远处的南荣蕤大声催促着,陆昭昭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去,也不管她两不对付的事。
承桑偈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声,袖中的手摩挲着刻着梵文的位置,他眯着眼笑着,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接下来两日,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四人在第二层处四处搜寻。
虽说四人中有三人带伤,但他们的实力本就强劲,加上诸多手段,猎兽的过程也算得上是轻松。
两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时间一到,他们就被强行弹出了这个满是妖兽横行的结界。
白光闪过,照的陆昭昭睁不开眼,等到她适应后再睁开眼,就见到闻笙站在她的面前。
闻笙朝她笑着,眼底尽是高兴,眼眸亮的似装满了星河。
陆昭昭也朝他笑了笑。
不远处,被一同传出来的承桑偈在适应后环顾四周,无意瞥见了这一幕。
不知为何,他的胸腔似乎被胀满了,浓烈的不快弥漫开来,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但陆昭昭和闻笙都没注意到他。陆昭昭站稳后正欲走动,内外气压的变化却挤压到了胸膛,受过重伤还未痊愈的身体较往常更为敏感,她不由得猛烈咳嗽。
闻笙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当即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一缕灵力探入,他大惊失色,催动更多的灵力注入陆昭昭的身体。
温和的灵力注入,陆昭昭逐渐恢复了平静,她抬头想和闻笙道谢,突然,边上插进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猛地一拉与闻笙拉开距离。
陆昭昭被拉的一个踉跄,转过头对上承桑偈阴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