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昭昭心中不适越发严重,将要到达临界时,对方再度出声:“此次比试我看了,你算是个人物。我知你出身女魃必然不会轻易臣服,但只要你同意与我们站在一条战线,我保证,今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会常伴你身。”
陆昭昭垂下眼眸,心想:这是来招安的吗?
不待她回话,对方继续说到:“你作何考虑?”
这是逼着她现场答应啊,陆昭昭按下心头不爽,回道:“这样的大事我一时还下不了决定,不妨让我考虑考虑?”
回话没有出错,但面前的承桑统帅却面色一冷,身上的杀伐气一下子重了,压迫得人心悸。
承桑偈见形势不对,伸手在死角处轻拉了她一下,上前问道:“祖父许久未来明宫城,不知此行为何而来?”
承桑统帅眸光沉沉看着承桑偈,承桑偈倒也不惧,只是依旧恭敬模样。
承桑统帅又把视线移回陆昭昭身上,开口道:“既然是明日出发,不若就留下,我等着你的回复。”
说罢,看了承桑偈一眼,转身离去。
在他踏出门的瞬间,陆昭昭明显感受到了承桑偈紧绷的身体立马放松下来。
“你这是什么反应?他不是你的祖父吗?”陆昭昭开口询问,但承桑偈并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陆昭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承桑偈摇了摇头,“这是我祖父的书房,我带你出去吧,你今日……先好好休息吧。”
陆昭昭直觉他刚还想说什么的,但并没说出口,她也不好追问,点头以示回复。
承桑偈将她带到了远离书房的另一处院落后,犹豫再三,递给了她一串珠链,正是在对战九凤时那串大展身手的手串。
陆昭昭侧头疑惑,承桑偈面色如常,冷静地开口:“我知你心气高,不愿屈居人下,但我祖父亦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你明日便是再不甘也要先应下。这串珠链与我相通,若你有不测我能及时感知。”
承桑偈这番话属实是超出了她的预测,陆昭昭像是见着了有趣的事物,笑着道:“你这是教我敷衍你祖父?”
承桑偈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嘴上不肯承认:“我不过是觉着你命丧于此有些可惜罢了。”
陆昭昭点点头,接过珠链,朝他挥了挥手道:“不管怎么,多谢。”
说完,便进了屋,承桑偈在屋外站了许久,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陆昭昭关上门的同一时刻,脸上的笑意立马敛去,臂上青筋隐隐出现,整个人呈现出防备的紧绷状态。
她此刻身处蛊雕族的地盘,明日就要出发边境,她明明马上就能见到那个与玄鸟有关的魔君了,绝不能在此处掉链子。
事到如今,她只能答应承桑统帅的要求,可她若真的同意了,那魔君是否还会对她有利用之心呢?
“可恶!”陆昭昭低声骂了一句,她本想着魔君举办这样的一场比试,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而自己在先前的比试中与八族之人多有龃龉,想必就算不能完全放心也该会另眼相待。但没想到,在她见到魔君前,蛊雕先行动了,还逼得她进退两难。
她今日进了蛊雕的地界,就算日后声称自己并未同意,魔君会相信吗?
陆昭昭被弄得烦躁不已,坐在窗台前看着外边的天空,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日天明,承桑偈来敲响房门。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承桑偈看着眼底乌青的陆昭昭,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昭昭此刻心乱如麻,看谁都不顺眼,被承桑偈撞到枪口,出声刺道:“承桑的屋子何来休息不好一说?”
承桑偈自知理亏,也没再触她霉头,只是挑了话说:“祖父今早便出去了,至今未归,他临行前嘱咐我与你一道前往边境。对了,还有承桑怙,就算昨日找你的那个黑袍,他也会与我们一起。”
陆昭昭与承桑偈并肩走到骷髅马车边,看到了昨日那个黑袍,眯了眯眼,原来是在她身边安人啊。
承桑怙朝承桑偈拱了拱手,道:“大人吩咐我今日询问观南小姐,是否考虑清楚昨日他问的问题了?”
陆昭昭白了他们一眼,回道:“如你们所愿,我会和你们一条战线的。”
说完,上了马车。
被波及到的承桑偈无奈地笑了笑,跟着上了车。
陆昭昭坐下后就开始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