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外界只当她是在模仿瑶桐,甚至编排出了两人不和的传闻。
可笑,她们是同门,又同修七弦琴,私下对此有说不完的话,也不是没有一同出席过,但世人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事情,两女相争,这个话本子卖的都比其他版本畅销。她们两个都是不在意这些的人,也没有刻意解释,传闻就更加喧嚣尘上了。
眼下的场景,她不用猜都知道底下人在讨论些什么,无非是两女间的纠葛,明争暗斗,甚是无聊。
霁禾将目光重新放在场上,她的对手是文渊书院的白远师,在清徽宗的陆昭昭崭露头角前,这位一直是夺魁的不二人选,她知道两人间差距很大,但她不愿意轻易认输。
“此琴名松雪,今日特向道友讨教。”
霁禾不卑不亢地开口,该有的礼数并没有省。
白远师耳聪目明,早也听见了台下的讨论,因此,说得比往常还要多一些:“雷威遇大风雪中,独往峨嵋酣饮,着蓑笠入深松中。听其声连延悠扬者,伐之,斫以为琴,名曰‘松雪’。今持筠管,有幸能闻琴音,一战高下。”
霁禾有些意外他会说这些,她的松雪虽也是名琴,但终究不如瑶桐的九霄佩环闻名,大多数人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还能说出一二典故。
她冰霜的面容似冰雪消融,倒显得更亲和了不少。
陆昭昭在台下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对琴道了解并不多,只知道焦味,大圣遗音这些出名的,但也仅仅知道个名字。
她看向白远师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两分敬佩。从东湖之行时,白远师就仿佛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虽说文渊书院的弟子大多博览群书,但像他这般面面俱到又博古通今的,还真是少见。
看来日后得多留几个心眼了,免得一下就被看穿。
陆昭昭这厢还在思索着,那厢已经开打了。
霁禾率先起手,铮铮琴音弹出,带着霜雪,将整个场地的温度都降下了几分。
陆昭昭看着睫毛上结出的霜花,想起了之前白远师的话,感叹道.:“真不愧是生于风雪峨眉的深松。”
琴音凝结成攻击,向着白远师袭去。
修长五指覆在墨玉的筠管上,宛如白玉羊脂,相映下,筠管也更生动几分。
他翻动手腕,画出惊鸿,落下时,地面腾空出现了一道屏障,散发着幽幽木质清香。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
陆昭昭的眸光沉了下来,谏十思疏,先前比试从未用过,所有人都猜测会是压箱底的底牌,竟在第一刻就使出来了。
这是文渊书院的绝学,寻常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见过,而她在溟海一战时曾有幸与之一战,虽然当时白远师刚刚入门,但威力已然恐怖。
那么多年后,不断精通此道的白远师,又会展现出怎样的实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