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天堑飞渡
五八八年三月,文帝下诏伐陈,伐陈的各种准备工作自此全面展开。
十月二十八日,文帝在太庙祭告祖先。
过去国君对外作战,一般都要先在太庙祭告一番。一是为了表明自己正在努力继承祖先遗志,弘扬祖先的大业;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得到祖先的保佑。如果能够得胜还朝,也一定还要再次祭告太庙,向祖先献捷献俘。
文帝又任命晋王杨广、秦王杨俊、清河公杨素三人同为行军元帅。命令杨广统率军队从六合出发,杨俊统率军队从襄阳出发,杨素统率军队从永安出发,荆州刺史刘仁恩统率军队从江陵出发,蕲州刺史王世积统率军队从蕲春出发,庐州总管韩擒虎统率军队从庐江出发,吴州总管贺若弼统率军队从广陵出发,青州总管弘农人燕荣统率军队从东海出发。统计下来,此次征战,共有行军总管九十位,兵力五十一万八千人,可以说这是一次规模宏大的军事行动。为统一号令,文帝诏令伐陈大军,都受晋王杨广的节度指挥。
长江的和平气氛被彻底打破。一时间,东起海滨、西到巴蜀的江面之上,战云密布。但见大隋的军队旌旗耀日,舟楫竞进,连绵千里。
由于作战部队人数众多,番号不一,水陆军种不同。为更好地协调各方力量,统一调度,文帝又任命左仆射高颎为晋王元帅府长史,右仆射王韶为司马,前线军中一切事务,包括安排各路军队进退攻守,料理调拨军需供应等等,全由他们裁决处理。
这个机构类似于1949年渡江战役发起前成立的渡江战役总前委。
1949年元旦前后,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结束,人民解放军基本上控制了长江以北的广袤疆域。为了取得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粉碎国民党高层集团“划江分治”的梦想,中共中央适时提出“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并决定成立由邓小平、刘伯承、陈毅、粟裕、谭震林五人组成的渡江战役总前委,其中邓小平为总前委书记,全面负责指挥渡江战役。
总前委运转后,密切注意敌我斗争态势,统筹渡江战役的准备工作,指挥和协调各个军事集团的作战行动,制订接管江南新区计划和人事安排。可以说总前委的成立为后来夺权渡江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起到了无可替代的巨大的作用。
十一月初二,隋文帝亲自为出征将士饯行;初十,文帝又驾临定城,召开了伐陈誓师大会。
公元五八九年,正月初一这天,陈朝举行元旦朝会庆贺新年。整个国家,上至皇帝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沉浸在欢度节日的气氛之中。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将是这个国家欢度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陈后主心情很好,多喝了几杯。这时候大雾弥漫,雾气也钻进了鼻孔,不知是神经过敏和还是酒劲发作,他感到又辣又酸,然后就昏睡过去,一直到下午申时左右才醒过来。
这一天,大隋的吴州总管贺若弼,从广陵统帅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了长江。
古语说喝酒误事,这话不错。一般人事情不大,误了就误了,回头再补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陈后主不一样,他是一国之君,是国家的最高行政和军事首脑,他误的是军国大事。这一误,就把自己的江山误丟了。
贺若弼可谓是个战神,大战之前,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渡江作战,“百万雄师过大江”,怎么过法?不能都游泳过去吧?所以首先要解决战船问题。
他先是卖掉军中的老马,大量购买陈朝的船只,并把这些船只藏匿起来。为了掩人耳目,他又搜集了几十艘破船,停泊在小河汊内。陈朝派间谍来刺探情报,没看到像样的战船,就认为中原水军装备太差,根本没有战斗力,对陈朝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为了进一步麻痹对手,贺若弼又想出一个妙招:让沿江防守的兵士每当换防的时候,都先在广陵聚集一次。于是隋军旌旗蔽日,营幕遍野。陈朝看到隋朝大军集结,似乎马上要发动进攻了,于是急忙从四面调集军队,准备迎击,但随后知道隋军只是换防,自己虚惊一场,于是就将已聚集的军队解散了。
每次都喊“狼来了”,但每次“狼都没有来”。几次三番,陈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就不再加以戒备。
不单如此,贺若弼还时常派遣军队沿江打猎,故意搞得旌旗招展,人欢马叫。一开始,陈军也误以为是隋朝的军事行动,后来知道人家只是打猎,消遣解闷的,于是也就不再紧张了。甚至于也学着人家的样子,在江边搞一些娱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