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缤纷红雪:“你若是梅容妃,那一剑,定不会割在自己喉咙上。”
凤明道:“不错,我会拿铁链栓了乾盛帝,关在嘉荣殿,日日对他拳打脚踢。这答案你可满意?”
一片红梅坠落景恒眉间,他吐气吹开:“哪敢情好,我求之不得。”
漫天红雨中,凤明走向景恒勾着他的衣领:“我现在就找根链子栓你。”
“妙极最好赤金的,阔气。”
“金的没有,库里有些生锈的烂铁,你凑合凑合。”凤明反手牵住景恒:“从前驭兽司栓细犬用的。”
景恒随着凤明往殿外走:“拿我当狗啊。”
“你不像狗吗?成日舔我脖子。”凤明停下,回首看景恒:“在西燕边漠时,我遇见过一头大狼,它就喜欢舔人脖子。”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早早定下要去温泉别苑过正月的计划,终究未能实现。
宫墙外,内阁首辅甄岐一身整齐官服在前,身后是内阁大臣十三人,并御史台二十七人,一众官员浩浩荡荡,仰视景恒:“淮安王世子逗留京城,与九千岁交往甚密,淮安王,你可是有不臣之心?”
甄岐一撩袍跪在宫门外:“请圣上下令,着淮安王世子速归封地。”
与此同时,他身后众臣赫然俯首:“奸佞当道,国将不国!请圣上明断!”
“淮安王世子一日不离京,臣等一日不起”
永元六年正月,以甄岐为首的内阁骤然发难,公然奏请淮南王世子离京,与凤明默许景恒留京的意思相悖,以此为契机,敲锣打鼓再一次将内阁与东厂党争摆上明面。
联合起来以死为谏,逼当权者退步,是文臣一贯的伎俩。
这招对皇帝好用,对凤明却不好用,他不在乎名声,你来死谏,他直接送你一程。
先帝死后,凤明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把自己打磨成杀器利刃,快刀斩麻,断了文人的念想。
那是曾经的凤明,如今不同了,景恒不是随便从街上捡来的凡夫,能够肆无忌惮的躲在东厂里和凤明厮守。
他还有重身份淮安王世子,他的立场代表淮安王的立场,他的行为时刻影响淮安王府。
牵挂一环勾着一环,锁链束缚在凤明身上。
没人在乎景恒和凤明的私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他们偏偏要站出来反对。
这是个千载难免的好机会,文臣蛰伏在凤明威吓下许久,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拿捏不住凤明,可以拿捏景恒,景恒行事不羁,便向淮安王发难。
就问‘不臣之心’四个字,景文宸能否受得住。
作者有话说:
景恒:我怀疑齐圣宗装系统驴我,但我没有证据。
齐圣宗:不要试图和凤明告朕黑状,谢谢。
赐婚
他凤明不在乎名声、景恒不在乎名声, 难道景文宸也不在乎吗?千秋万代后,这位高祖嫡子,愿意在史书上留下污名?
这次的死谏, 是一次试探,要的就是他凤明进退两难。
留下景恒, 淮安王为否认‘不臣之心’,只会与凤明背道而驰, 倒是就轮到景恒选择, 久而久之,二人必生嫌隙;送走景恒,是凤明六年间第一次退让,撕开了坚不可摧的统治。
整整六年了,终于叫文臣一脉摸到了凤明的软肋。
古往今来, 那么多皇帝, 那么多当权者,都会被臣子逼着做选择。
马嵬坡兵变与杨玉环何干, 他们却偏偏要逼死她今日他们就要让景恒做这个替死鬼。向凤明敲醒警钟!
北风席卷而过,厘清甄岐所思所想后, 在淮安王府的景恒听闻此事, 第一次体会到何谓‘高处不胜寒’。
他保护不了凤明,只会给凤明带来麻烦。
文人们平日垂头丧气, 对凤明无力招架,此时蓦一出招, 当真又准又狠,直直戳着凤明肺管子上。
景恒略一思索, 没正经八百地走宫门, 而是运起轻功前往东厂。
东厂内, 凤明冷笑一声:“叫锦衣卫拖着廷杖去,跪地不起的一律打死。”
朝峰头大如斗,这此与以往不同,哪儿好全打死了事,他跪地规劝:“督主……”
凤明轻咳:“我打死的大臣还少吗,去办罢。”
这次众文臣来势汹汹,准备充足。
朝峰禀告说:“太学三千学生罢学,言及淮安候无功而封王,跪请圣上收回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