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便要到了,言昭往前走了两步,却依稀察觉出一丝异常,登时顿住,停在了森森林木间。屏息凝神细细一听,前方隐隐有风声,与衣料翻飞的响动声。难道有人比他更早来了这里?思及此,言昭复又抬脚,暗中蓄功,悄悄朝前靠近。
直到终于瞧见了那人的身影,言昭看过去,却是被牢牢钉在了原处一般,微张着口,震惊到动弹不得,就连下颌也忘了收回去。他看到了什么?
不过是一青年,一柄剑。
那人所持长剑通体冷冽银白,剑柄暗青,无繁杂坠饰,却竟自内透出威严之势。而那青年着了月白外袍,神色淡然,握剑姿态有三分儒雅,更有七分凛然。
忽地,只见剑身微微震颤,青年手中发力,挥剑正指前方,将将要刺入树干时,又猛然收回,剑光闪烁划出一道弧线,转而双足蹬起,跃上高处,在树叶间盘旋往返,衣袂如羽翼般翻动,似水无痕,似刀破空,教言昭眼花缭乱。不等他看够,那人已悄然落地,只余震落的树叶还在当空飘动,半掩了他的身形,显得虚无缥缈起来。
似要与天相融,又似要遁入地中。
言昭从未见过将剑使得这般浑如一体,震慑心神的人。天界诸神,无一不将术法当做仙之根本,每日钻研仙术不知疲乏,极少有人习武练兵,即便是有兵器在握,也不过是充当施展术法的媒介罢了。言昭不一样。他打小便对术法不是很上心,却对凡间事物情有独钟。似那诗书礼乐,又似那刀枪剑戟,样样都学了来。也亏得望德先生对这些颇为熟稔,便倾囊授予了他。只是这兵器之道并非望德所长,言昭草草入门之后便自个儿琢磨剑谱,也学了个有模有样。
而眼下见到如此精妙超然的剑招,只觉自己像是沧海一粟,井底之蛙,何其渺小,何其浅薄!世人论剑常道舞,舞剑舞剑,当真有如御风起舞一般,赏心悦目,而气魄不减。
他动了动口,却不知说什么的好。那青年似乎是没有发觉他,径自收了剑入鞘,快步出了林子。言昭顿时有些惆怅,这人这样厉害,若能找他讨教几招,也是不错的。走得如此匆忙,尚未来得及问他身份,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