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习以为常。
君泽僵立原处,过了许久才重新找回呼吸。
再寻常不过的气息,此刻却烫得他如遭火灼。君泽蓦地站起身。
这床榻自然是不能躺了。等言昭再睡熟时,他转身走出了长华殿,在宫苑里吹了一夜的风。
翌日,日光正好。
师徒二人如往常一样在院中习剑。昨夜的事恍如梦里的昙花,幻象一场。
练到乏了,言昭仍是习惯靠在君泽膝上小憩。
君泽在树荫里替他遮着日光,抬头望着平静的九重天。
是了,这是他毕生所愿的场景。可为何心头仍是躁动不安?
“师尊……”膝上的人忽然唤了他一声。
君泽移开手,见言昭并未醒,这一声只是句呓语。然而下一刻,却见他眼角忽然沁出一滴泪。
君泽一怔,下意识伸手去擦。
触碰到泪水的一瞬,无数思绪燎原一般被点燃了。真实的,虚幻的,炽烈的,绝望的。
狂风骤起,卷得树叶纷纷落下,打在君泽身上。
他收紧了怀抱,眼前画面不再真切。怀中安静的侧脸,与另一张急切的面孔重合。
他听见了呓语的后半句。
“别丢下我一人。”
狂风还在吹,君泽耳边却寂静万分,只余下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那是他数十万年不曾有过,又压抑已久的……
他在一片混沌呼啸之中,被牵引着,俯身吻上了那双唇。
再睁眼时,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见,他手中只多了一柄剑。一柄平平无奇的剑。
剑的另一端却已染上了殷红。
“你……怎么可能……”画鬼握着洞穿自己的剑锋,腰上手上尽是鲜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从来没有人能破除春宵的欲念梦境。世上千人万人,鬼神妖人,无一不被欲念牢牢困住,或是贪求更多,或是不敢直面。
以青华帝君的修为,或许能强行破除。但他如今流落南柯石中,修为全无,俨然是个凡人。
凡人怎能?
君泽抽回剑,面色仍是毫无波澜,眼里翻涌的情绪却昭示着他已然不是那个七情六欲全无的青华帝君了。
画鬼忽然想起来了。想要破除春宵,除了绝对压制的修为,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入梦之人自心底承认,承认那不敢与人言说的非分之想。
青华帝君的见识远过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