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去医院的就是尼克勒斯。虽然我也很乐意再给他补上一刀,但我当时看他那个样子,就快死你家池子里了,就给他叫了军区医院的人。”
……去医院的,是尼克勒斯?那斯塔利呢?维诺的思维停滞了一顺,“那这些血,都是谁的?”
“可能,都是你那个异母弟弟的。”凌冽辰满脸复杂,还带着隐隐的佩服,“我刚到的时候,这里面的水更红,这会儿变淡了不少,应该是水循环系统已经把一部分血过滤走了。”
“你弟弟受的伤,我感觉比断他两条腿还严重……毕竟,断腿可以接上,但有些东西,没了就接不上了。”
不知道一条较弱的人鱼是怎么把一个健全的官兵给弄成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的,尤其是那一片被血糊成一团、漏了个洞的地方。
光是看到,就足以给他造成心灵震慑了,凌冽辰头皮麻了一顺,感到自己的那个部位也在隐隐发疼。
他伸出手,小心地拍了拍愣住的同僚,看着对方的忽然从一座快要爆发、喷出滚烈岩浆的火山,变成了一个飘着袅袅白烟的小烟囱。
一只手在维诺眼前晃了晃。
“没事吧?别担心了,你弟弟死不了,你的人鱼也还在池子里呢,虽然我一直没看见他露头。”
直到现在,维诺才松了一口气,被怒火冲顶的脑子开始正常运转起来,他想起来,凌少将当时跟他说的是“人已经进医院了”,而不是“人鱼进医院了”。
不管尼克勒斯是怎么进医院的,伤成什么样,只要他的斯塔利没事就好。
至于之后,他会让尼克勒斯付出代价的。
“谢了。”维诺握起拳头在同僚胳膊上捶了一下,漠不关心地回了一句,“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
他走到泛着血色的池边半蹲下,扭头看向门边,“你也走吧,他现在可能对外人有些害怕。”
“行。”凌冽辰耸耸肩,既然人鱼的主人已经回来了,他乐得赶紧逃离这个给他心灵造成打击的地方。
“哦对了,还有个事,”已经转过身的凌少将回过头来,敲了敲门框,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碧绿的眼眸闪着揶揄的光,“水质检测表上显示,你的人鱼被下了催情剂,不过尼克勒斯应该是没有得逞,才被搞成那副惨样。”
“你的人鱼还挺厉害的,各种意义上的,”红发少将赞叹地看着蹲在池边表情凝固住的维诺,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牙酸的表情,接着甩了甩头,留下一句话走了。
“记得好好安抚一下你的人鱼,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
维诺:“……”啥?催情剂?
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先生气那个敢给他的人鱼下药的尼克勒斯,还是窃喜自己终于有机会和人鱼肌肤相亲了。
池边的黑发少将把脸转回池子,看着一池子血水,面上是难得的茫然。
他知道催情剂要怎么解,也知道凌冽辰说的“安抚”是什么意思。
可,斯塔利他没有生殖腔啊。
这还怎么安抚?光靠手能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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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这一池子血就想皱眉,尤其想到这是尼克勒斯的血,而斯塔利不得不一直躲在里面后,就更烦了。
于是维诺打开光脑上绑定的房屋管家系统,点进泳池水循环系统,将系统的过滤功率调到最高档。
泛红的池水很快渐渐清澈起来,金鱼在小荷叶下游弋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维诺扫视了一遍整个池底,还是没有发现人鱼。
他的视线最终落到了那座假山上。
维诺记得那座假山下面有个中空的空间,可以让人鱼躲进去,斯塔利应该就在那里了。
维诺走到靠近假山的池边,慢慢蹲下。
他不确定斯塔利现在的状态是怎么样的,贸然过去找他可能会更加刺激到他,便只能先缓声叫斯塔利,把受惊藏起来的人鱼喊出来。
“斯塔利,宝宝,我回来了。”
青年的声音很柔和,带着微哑的疲惫和一丝不明显的担忧,像一阵柔软的风飘过来。
“你要出来见见我么?”
假山中逼仄的空间内,人鱼喘息着抬起眼帘,朝细缝外看了一眼。他的睫毛被汗水打湿,黏成几缕,透过有些模糊的视线,他看见了维诺。
他放在心底的人正蹲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就好像当初他刚到维诺家里,青年也是那么在池边伸手等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