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查尔斯看他也玩腻了,才带他来这边的玫瑰庄园来。
但平稳的日子过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夏铭钰骨子有一种偏执到不管不顾的疯劲儿,他天生就是上战场的料子,即使他自己有严重洁癖,看见血就恶心。
这种人让他去一个风景美丽的玫瑰庄园呆个一两月换换心情可以,让他后半辈子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就算生活环境再好,他也会觉得没意思。
不如让他做点有意义的事。
夏铭钰觉得维诺做的事就挺有意思,也挺有意义。
他偶尔会在发呆的时候想一下,如果人鱼的神智恢复药剂早点研发出来,是不是他的人鱼母父、幼时那条每天迎宾接客的人鱼,就不用受那种被人压制糟践的罪。
有些东西不能细想。想一次,就疼一次。
与其东想西想,不如上手去做一些,参与到这场改变的浪潮中去。如果日后能惠及哪怕一条人鱼,改变他们原本的命运,他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对拯救人鱼没有兴趣。没有任何人能够拯救另一个生命。
他只是想将原本属于对方的某些权力,再归还给他们,赋能他们自己。哪怕人鱼们恢复神智后还想当家庭人鱼,给人生娃,靠人饲养,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想让自己问心无愧,等到哪天,幼时那条人鱼母父再次入梦,他可以走过去抱住那条人鱼,告诉他,现在所有人鱼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而不是永远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一样,看着人鱼流出血泪,哭喊哀叫,却连手指也抬不起来。
身后的人脚一蹬地,秋千晃动起来。微风撩起青年的雪发,让他回过神。男人在他身后语气带笑,“什么时候走?我叫人收拾行李。”
夏铭钰靠在男人怀里,微微放松,手指搭在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环住男人的一根手指。
他看起来永远那么独立自强,不需要任何人怜惜,也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只有在男人身边时,从偶尔的一些不明显的小动作里,才能看出他对查尔斯的依赖。
“明天吧,”夏铭钰微微眯眼,感觉墨镜外的太阳也不是很刺眼,“我问伊恩了,维诺现在在莱茵星。”
“明天就出发。”
反水也反到一起了
进入深秋,莱茵星上肉眼可见的梦幻雾粉色逐渐消退,浪漫的粉色草茎变作枯黄的植株茎秆,细韧却顽强地扒着地面,风吹过的时候,高低起伏,如同麦浪一般,形成大片干黄色海浪。
轻飘飘的草茎被风不断压低又抬起来,有种残酷又腐朽的美感。
维诺有时候忙里偷闲,会和谭遇一起蹲在基地的背面,看着不远处被风掀起波浪的雾草发会儿呆,放空一下脑子,然后再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夏明钰准备动身出发的时候,维诺正在筹划第二次和帝国对话。
第一次谈话没有出现任何结果,但这并不意味着谈话可以就此结束。他总要敲开帝国的门,推进帝国对人鱼的生存权利和待遇的改进的。
谈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能通过对话进行解决的事最好不动用军事力量。
维诺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理想化,但如果能顺利推进下去,在大部分人都不受伤的情况下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不是更好么?
更何况,他知道那些看似是对立者的帝国人类,本质上也是可以转化出鱼尾的人鱼。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两人一起蹲在基地后的阴凉处透风时,维诺靠着男人的肩膀,问谭遇自己的想法靠不靠谱。男人只是侧身笑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金眸宠溺地看着他,说让他按照自己的主意做,其他的他来兜底。
可恶,谁要你兜底啊,他又不是三岁半的小孩子,没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维诺把头上的手扒拉下来扣在手里,目光注视着远方的草浪。
心中泛起暖意的同时,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
维诺知道男人的看法——谭遇觉得自己这个靠谈话改变帝国的想法,大概率是幼稚且无效的。
可能他还是多少被曾经的经验教条影响了,希求合作共赢。他觉得只要自己提出的要求合理,举证充分,国家机关就能采纳人民的意见,做出改变。
他们已经把这么多证据摆在人民面前了,难道帝国当局还能再捂住眼睛不看真相、闭住耳朵不听人民的声音,继续欺骗自己和民众么?
维诺按捺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