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才有人来开。
透过门缝,沈榷看到了艾璇骨瘦如柴的身躯和长着黑斑的脸。
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艾璇已经判若两人了。
一点精神气都没有,走路也是软绵绵的。
看了沈榷一眼,艾璇不满地问:“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
“你能有这么好心?我住在医院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看我,现在来装好心?”
沈榷没有生气,视线越过艾璇头顶,看了眼屋里:“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屋里很乱,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在抽烟。
沈榷见过他,是他那位不负责任的继父。
沈榷记得他叫陈峰。
本就恶臭的地方,还混杂着呛人的烟味,沈榷咳嗽了两声,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伽涟轻轻拍拍他的背,低声询问:“要不要改天再来?”
他摇头。
不知道艾璇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会和这个男人搅在一起,也不明白她的状态为什么忽然急转直下了,沈榷也不想去搞清楚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手抓住了门板。
“我有话和你说,可以进去吗?”
语气中的强硬并不是在询问艾璇的意见,而是必须要进去。
艾璇下意识就退了一步,让开了路。
沈榷坐得位置离陈峰很远,主要是受不了难闻的烟味。
“如果你今天来是想劝我回医院的话,还是不要开口了。”艾璇把男人吸了一半的烟拿过来放进自己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眼神迷离,“我把医疗费花光了。”
“那些星币我是亲自转给院长的,怎么会……”
艾璇冷笑了一声后说:“医生就算再有医德,我自己不治,他们也管不了我。”
沈榷两眼一黑,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你真是没救了。”
“你是我儿子,那些钱本来就是拿来给我养老的,我想怎么花是我的事。”把手里的烟随手扔在地上,黑色拖鞋在上面碾了几下,火星子灭了。
陈峰冷笑一声后说:“沈榷,艾璇是你妈妈,就算那些星币她都花了,也远远不够养老的钱,我看你现在也过得挺好的,这样吧,你给我们五百万星币,我们以后就两清。”
这么不要脸的话,听上去就像是沈榷欠他们一样。
他看向艾璇,艾璇并没有制止的意思,默认了陈峰的提议。
心里觉得更好笑了。
“你们真是蛀虫,沈榷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你们一点都看不见?”伽涟冷声质问。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一秒就会被冲天的火势推到高潮。
“沈榷是我儿子,给我花点钱怎么了?少来卖惨,他不容易?他妈我就容易了?我为了他怀孕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就让他给我这么点星币怎么了?”
伽涟不会吵架,自然说不过这些无赖。
但是沈榷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尤其是不会让伽涟吃亏。
“你还真是不要脸,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蛀虫有什么区别,你简直可以去申请最不要脸的世界纪录了,你们夫妻两未来五十年都能坐稳第一第二的位置。”
艾璇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沈榷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很快就展开了第二轮的攻击。
“你照照镜子吧,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拿钱给你?你想得真美,你们怎么不拿点给我,我应该养老?你们就不该养我了吗?脸皮到底有多厚啊,掉在地上都能把地板砸出几十米深的坑了!”
艾璇气得脸红大口喘着粗气。
她身体状态太差,情绪一旦大起大落,心脏就会一阵一阵地疼。
陈峰递了杯水给她,自以为正义地回沈榷:“你简直是个不孝子!b级就是b级。根本上不了台面,脑子也和正常人不一样。”
沈榷正在气头上。
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气死他了。
咬紧后槽牙,沈榷毫不留情对着陈峰的肚子踢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听着陈峰的哀嚎声,沈榷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
他居高临下望着瘫在沙发上的陈峰:“谁和你说我是b级?”
此话一出,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艾璇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