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头冲桑岱喊道,“吓成这样就躲远点,别连累我们掌门还要看顾你!”
桑岱咬了咬牙,一骨碌爬起,哆哆嗦嗦从背后抽出那把宝贝似供着的重剑,看着怀钧衣袂翻飞的背影,拼命吼了一嗓子给自己壮胆,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怀钧只看见一道影子从旁冲出,待他看清那人是谁,顿时瞠目道:“你做什么?回来!”
“你别管我了!”桑岱头也不回地挥剑在前面劈砍着,“我来帮你!”
“不要硬砍!”怀钧急切道,“用我教你的,将法力聚在剑上!”
桑岱愣了愣,刚要照对方说的做,忽然又听到一阵十分清晰的铃音,就在他耳边——这次他绝对没有听错!
但是下一刻,他便觉得大事不好,脚下原本坚实的青石砖忽的一软,如同一团烂泥将他裹了进去。
桑岱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在怀钧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
“桑岱!!”
怀钧当即便伸手去抓,却连对方的袍角都没抓到。
“别管这个人了,当心身后!”展煜挥戟斩碎了向怀钧冲来的一团黑雾,“不要分神!”
怀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反身举剑,正在与那东西缠斗之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款款走来一人,背着双手,步伐悠哉,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师父……”怀钧眼底的神色转为惊喜,马上抬腿跑过去,“师父!师父!”
展煜这边战得正酣,转眼却发现怀钧中邪一般往前跑去,直挺挺冲向抚仙台上那团凝聚盘桓的黑雾。他急得怒吼出声,却也拦不住对方:“你去干什么?回来!傻小子!”
萧千树将葫芦一收,结印挡住身后袭来的黑雾,冲展煜道:“我去拉他回来。”
然而只是一晃眼的工夫,怀钧便也消失了,两人都愣在原地,全然不知道方才电光石火间发生了什么。
“师父!”
怀钧惊喜地朝着眼前这个晏伽跑过去,等到了面前,却发现对方面色冷冷的,并不像是他记忆中那个总是笑着的师父。不过他也顾不得细想那么多,只觉得师父在这儿,一切都无需再担心。
然而晏伽只是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情冷漠至极。
“师父,您怎么来了?”怀钧问道,“对不起,师父,徒儿无能,走不出这片迷障。”
晏伽顿了顿,忽然问他:“你叫我什么?”
怀钧一怔:“师、师父?”
晏伽反倒冷笑起来:“师父?你还认我做你师父?当年是谁意气用事,不顾后果地想要出风头,到头来做了他人伥鬼,还害得我身败名裂、一身修为几乎尽毁?我没有你这样愚蠢的徒弟!”
怀钧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剑,说道:“对不起,师父,我……徒儿不是故意的……”
“说一句不是故意的,所做过的便能一笔勾销了么?!”晏伽猛地暴怒,“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徒弟!”
怀钧只觉得一双无形的手压上自己的肩膀,强迫他向下跪去,握剑的手也颤抖不已。
“放下纯钧剑吧。”对面传来极其蛊惑的声音,“你不配拿着它,更不配拿着我送你的剑。”
“师父……”
怀钧心中被万千痛苦裹缠,吐息越来越沉重,“师父……对不起……是我害了您……”
“放下它,或者——”
“晏伽”朝前走了一步,轻轻在他耳边开口,“用它来结束你的罪孽与悔恨。”
“师父,若是我这么做了,您会原谅我吗?”怀钧抬起头,两眼空洞地问。
“当然会。”眼前的“晏伽”俯下身,如同一个慈爱徒弟的师父那样,温和地摸他的头,“为师还会让你见识到,千年前众神夜宴的极乐景象,那是你我都梦寐以求的乐土,不要抗拒它,我的好徒弟。”
“是。”
怀钧喃喃自语着,将纯钧剑横在自己脖子上。
“师父,徒儿很快……就能赎罪了……”
桑岱惨叫着坐起来,脑袋猛地撞上顾年遐的脑门,两人皆是痛叫出声,同时向后弹去。
顾年遐痛得眼泪狂飙,撞进晏伽怀里,“好疼!”
“没事没事,我给你揉揉啊。”
晏伽使劲揉着他脑门,又看向桑岱:“你怎么了?!”
桑岱浑身都要被汗浸湿了,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许久愣愣地开口:“我不是被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