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路枝枝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说:“只有Frank,没有别人。”
其实她真记不太清了,但这么说肯定更好。
果然,她说完就见男人把脸撇开,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路枝枝的幼崽形态有一点好处,就是谁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是天然的对弱者的轻视。
她非常善于利用这一点,降低别人的心防。
“Frank,你快逃走吧,我刚刚趴在窗口看了,那个人已经开车走远了。”
封珩看见她充满担忧的眸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掌心的触感意外的柔软。
她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天然有些卷曲,金棕的发色像缎面一样又滑又亮,将她有些脏脏的巴掌小脸包裹着,显得脸更小了。
“他还会回来。而且,我现在的能量还没完全恢复,只有等休养几天,才有能量带你离开这里。”
这话半真半假,但路枝枝获得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和绑匪的关系,不是同伙,又非常了解。
她装作忧心的样子,说:“可不走的话,他有可能会杀了我们呀。”
“不会。”
男人几乎是立刻回答。
说完,他意识到什么,又道:“我有他的把柄,所以他不敢动我,这也是他要你救我的原因。”
圆上了。
封珩在内心叹了一声,第一次觉得哄孩子也不是个轻松活。
路枝枝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这个说法,听上去是说得通的,但她直觉不简单。
不过她没有抓住不放,而是依偎在男人身侧,“好冷啊,Frank。”
封珩感觉她不断朝自己挤过来的小身体,没说什么,微微抬起胳膊方便她靠。
路枝枝就这么饿着肚子睡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一阵香味叫醒了她。
路枝枝揉着眼,往飘香的位置看,见Frank不知何时出去抓了一只野兔,正架在火上烤。
那兔子被处理的很干净,甚至已经看不太出来是一只兔子,这让路枝枝吃起来稍微有些心理负担但不多。一旁的地面上还有某种不知名生物的毛皮,很大一张。
封珩将烤的冒油的兔子腿肉递给她,路枝枝连忙接过来,坐在他身旁安静的吃着。
即便非常饥饿,她吃的也不急,用小牙费力的撕着一条条肉,兔子腿上的肉有点柴,但她一声不吭地嚼嚼嚼嚼。
封珩注意到她嚼了半天都不咽,问:“吃不下?”
路枝枝鼓着一侧腮帮子,像个小松鼠,说:“不是,嚼不烂。”
男人这才意识到,不是所有食物都适合拿来喂她。
“吐了。”
他又把兔子身上最嫩的部位割下来,这次不用路枝枝说,他已经将肉撕成一缕一缕,一点点喂给她。
换了嫩肉,果然好嚼了许多,路枝枝吃了手掌那么大小的量,封珩再喂就吃不下去了。
他也不勉强,等她吃完才打扫剩下的兔子肉。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甚至像是训练过一样。
路枝枝从旁边观察,觉得他吃饭的时候无论顺序、速度和用时都很眼熟,感觉和厉沉钧还有队员们很像。
她不知道,哨兵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连身体都不属于。所以连吃饭这样的事,一针能量剂能解决的,就绝不会花十五分钟吃饭,而每一个从学校毕业的哨兵,连休息都被训练过如何快速恢复体力,何况吃饭。
因为对哨兵来说,他们的每分每秒,都被用来和未知的危险做抗争。
而这里面,根本不存在个人意志。
他们是人类的黎明,守护着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今天还在作战,明天就身首异处,是每个哨兵的共识。
吃饱了就容易困,路枝枝靠在Frank身上,看他有条不紊的扑灭火堆,用沙子掩埋人的生活痕迹,然后被他拎起来放在了那张大皮毛上。
路枝枝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的合上,身上比昨夜暖多了,这个回笼觉睡的倒是比昨夜好。
只是,没多久她就被胃里的绞痛唤醒。
路枝枝看见Frank还是维持着靠坐在墙边的姿势,他闭着眼,似乎又回到了刚刚初见的那种状态。
封珩的本体进入了休眠。
此刻他的视野在分身那边。
分身封珩带着雅安开车回到天堂基地时,有人把他叛逃的消息传回了基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