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安想想说道,“本官是在《洗冤录》上看到的,当时仵作念道凡生前刃伤,即有血汁,其所伤处血荫,四畔创口多血花鲜色。若死后用刃割伤处,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盖以死后血脉不行,是以肉色白也!”
谢蛟淡然,解剖指一指腹部刀口处,“这里有明显烫伤,虽然尸斑显现,但是这一块皮肤明显与别处不一样!滚烫的水浇过,哪里还有皮肤在,虽然凶手很谨慎,但是周遭的皮肤都是没有的·····凶手真是歹毒,在人活着的时候便用开水浇灌,把创伤烫白,所以看不出血液来!”
宋立安硬着头皮向前看,跟着谢蛟的指引,果然看到小块的皮肤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谢蛟利落切开腹部,血液还有内脏顿时展现出来·····
他强忍着不适,“谢公子·····这是?”
“我是要看一下脾脏肠胃是不是都被烫坏了!这一刀才是致名伤!凶手杀猪一般,等着李铁慢慢死亡······而后通知黄兴来收尸······”
谢蛟虽然今天带着短惟帽,依旧觉得碍事,但是这些人都在, 她又不想露出真面目!
“这凶手就是林富?”
“不是说是喝酒之后中风而死吗?让我先看看死者肠胃里有没有残留的酒·····嗯,有,肠子都被开水烫破····死前应该很痛苦!”
宋立安郁闷,想着被人给骗,心中不舒服,“可是《洗冤录》总不能有假?”
"提刑官的《洗冤录》自然是没错的,只是凶手用开水造成这样的创伤!而且,你们当地的仵作难道都没有看尸体的四肢吗?脚腕、手腕明显的勒痕你们看不到?"谢蛟清冷质问。
她指指李铁的四肢,果然有明显的勒痕····
她又继续检查其他内脏部分,听着宋立安又说道;“可是,这也许是运送尸体的时候,造成的······比如把尸体固定在车上·····”
谢蛟不理睬宋立安,检查完毕之后,把内脏放回原位,而后一丝不苟缝合起来!
这一段时间没人敢发问,因为赵清胤狠狠瞪了一眼宋立安,宋立安就想是不是因为嫌弃他吵······索性他便闭上了嘴!
“宋大人,这些勒痕都是生前造成的!而且我的结论已经出来,李铁,是死于刀伤,系他杀!并不是因为中风而死!”
宋立安没有及时反应,赵清胤下了命令,“还不快去将嫌犯抓来问话,还楞着做什么?”
宋立安吓一跳,二话不说出来,
谢蛟施施然取下手套,陈不换端水,谢蛟净手!
这件案子太简单,对她来说都没有挑战性!
她出来,那黄兴就问:“谢公子,请问,我表兄是不是中风而死?”
“不是!”
“那林富说是我讹人,连仵作都说表兄乃是中风而死,谢公子您却说不是······可是宋县令未必信我·····”黄兴一脸悲伤。
“你是佃户,他是长工,林富是地主,只有地主有钱才有银子买通仵作·····嗯,我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乃仵作,我只是验尸,至于断案嘛,还是让宋大人来,我可不能越俎代庖抢了宋大人的饭碗!”
赵清胤听她不咸不淡的,便问了一句:“你确定是林富杀人?”
“老婆被人睡了,还是被胁迫的,换作是哪个男人会心里舒服?怕是凶手早已经蓄谋,而且还买通了仵作!”
“那李铁受人恩惠,还要胁迫他人,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伸冤?”
“一码归一码!他是胁迫他人,还吹牛自曝,的确有错,但是他的罪也该县衙来定,而不是由杀人凶手来定!”谢蛟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无脑人士!
“那被胁迫的女子呢?何其无辜?”
“的确很是冤枉!但是李铁已死·····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后悔皆是无用····这世道好人会受欺负,恶人横行霸道,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我也只能尽我所能,能帮助一个是一个,能帮助一双是一双······”谢蛟感慨大历不是法治社会,小老百姓毫无人权可言!女性也毫无地位可言!
赵清胤沉默没再说话!
谢蛟往门外边走边说:“不换,我们该回去了······”
接下来审案又是哭哭啼啼,又是喊冤嫌不公,她着实懒得听了!
银风见二人又走,着急:“谢公子,您还吃饭呢,到县衙吃过饭再走吧!”
“可笑,谁愿意与一个低贱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