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她,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人,她喜欢的本来就是威宁侯吧……”
其实这些年来,每每回首往事,崔绍溪何尝没有怨过苏欣儿?当时连芳洲一看苏欣儿那架势,连家当初又是那般状况,她又怎么可能肯给自己机会同苏家闹出龌蹉来呢?一开始,她就理智而冷静的拒绝了自己,断绝了任何有可能发展的机会!
也许,这便是命运吧!
世间上的缘分,必定要在对的时机发生,才可能是良缘,不然,要么是过客,要么,只会是孽缘。
他和她,终究不能结成良缘。
不过,看到她如今过得好,还能时不时的见到她,他亦心满意足了。
有的时候,退而求其次也挺好不是吗?谁能事事如意呢?
苏欣儿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泪痕,道:“表哥,你不用安慰我!我以前做过的事情错的多离谱,我现下可算是明白了!”
崔绍溪愣了愣,忙道:“你别哭、别哭啊!唉,我真没怪过你!咱们好歹是表兄妹不是?”
苏欣儿心里一酸,想到这些年来孙明对自己的体贴温情,想到最后他的无情,想到自己那一桩桩一件件使小性子刁蛮无理、胡搅蛮缠的往事,想到如今真的被他休回了娘家一个人冷冷清清才幡然悔悟身边珍惜自己、疼爱自己的那个人永远都比心底那一点执念要强,苏欣儿更是泪如雨下。
过去,她太对不起她的夫君了!而他待她,当时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满意,如今记得的却全是他的好,只不知,她还能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崔绍溪哪儿会安慰人?况且男女有别,表兄妹再亲也不是亲兄妹,总不能上前拥抱搀扶,便叹道:“欣儿你快别哭了!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苏欣儿一滞,忙渐渐止住了哭声。
是啊,她不能伤害了她的孩子!
崔绍溪默默看了她片刻,道:“孙明是个温和大度的人,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又怀了他孙家的长子嫡孙,再加上你父母兄嫂周旋,放心吧,他不会不要你的!只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胡乱使小性子了!”
“嗯!”苏欣儿心中稍宽用力点头,吸了吸鼻子,又结结巴巴的道:“表、表哥,如果,如果夫君他、他还恼我,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求威宁侯夫人求求情?威宁侯夫人的话,他、他一定会听的……”
苏欣儿心中到底有些黯然。
崔绍溪整个人呆住,道:“什么?”
苏欣儿脸上一红,道:“表哥!”
不怪崔绍溪惊讶,实在是这话从苏欣儿口中说出来简直太惊悚了!
她这样的人,居然肯向连芳洲低头?连“求”字都说出来了!
崔绍溪心中暗叹:看来,这丫头是真爱上了她那夫君了。
“好,”崔绍溪点点头,笑道:“我答应你!”
“真的?”
“真的!”
“谢谢表哥!”苏欣儿欢喜道。
崔绍溪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其实,也就这丫头拎不清在这担心,孙明不是没担当之人,当初也是气她胡乱吃醋差点儿闹出大事,如今时过境迁,连芳洲一家子已经平安无恙,且她又怀了孩子,他怎么可能真不要她了!
等着吧,等京城中忙完这一阵,一切稳定下来,孙明必定会来接她。
只不过,往后她若再没来由的胡乱闹性子,会不会再出什么事儿,那就难说了!
崔绍溪又在双流县待了三四天,来了兴致,便往蜀中一游。
他没有去大房村,虽然几度犹豫差点儿没忍住冲动,但他还是没有去。
物是人非,那份美好在心中深深的惦记着便是,何必再要故地重游?
蜀中山水别有天地,崔绍溪走走停停,一路流连,一路惊叹。
这日,到了一处叫做昌德的小镇停下歇脚,再次启程途径郊区一处村落时,一大群人围着的争吵声令得崔绍溪忍不住抬眼望过去,然后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加入围观。
只见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少女两手揽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看样子应是她的弟弟妹妹,三人皆穿着洗得颜色发白的旧衣裳。
一名妇人横眉竖眼瞪着姐弟三人恶狠狠的叫骂,“真没良心呀!这两年如果不是老娘照应,你们三个兔崽子早就讨饭去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什么单门独户自己过,我呸!吃了老娘两年白饭,长了肉就翻脸不认人啦!”
那妇人还在骂个不停,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