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也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了。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在府里走着,江宅里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魏平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魏……魏公子?”
更有甚者直接露出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毕竟这两年来,的确也有不少人已经默认了魏平昭就是一个死人。
江淮月跟在后头胆战心惊地打量他,生怕这人因此动怒,不想魏平昭却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桃花眼甚至愉悦地弯了弯,不似作假。
江淮月顿时更不安了,她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这走神的间隙,手腕突然被人扣住,魏平昭不知何时转过身,垂眸冷眼看她:“好好带路,别想着当缩头乌龟。”
江淮月:“……知道了。”
另一边,正院里的江老爷和江夫人正由江宝瑶陪着,两人不时被这个讨喜又乖巧的女儿逗得笑出声。
江宝瑶用帕子掩了一下唇,又要说什么,外头突然有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满脸惊慌道:“老爷,夫人,有官军进府了!还有大小姐!不对……是刚被老爷夫人赶出府的那个!”
江宝瑶一听,当即不悦地皱了皱眉,却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等着一旁的江老爷出声:“官军?好端端的官军怎会过来,他们已经进府了?”
她方才担忧地补充:“是呀,而且,淮月又为何会与他们扯到一起……”
“江小姐很好奇么?”
话音未落,门外冷冽的少年嗓音清晰地传来,打断了屋内人的疑惑。
魏平昭勾着笑,大步走进房内。
里头的三人皆被这一幕震得定在了原地,江宝瑶是惊艳于他不俗的容貌和气度,整个徐州城里,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郎君。
而江氏夫妇则是震惊于其熟悉的样貌,两人颤抖着站起身,不可置信道:“……平昭,你是平昭?”
不等魏平昭说什么,他身侧的少年先一步开口:“二位,虽说你们是长辈,但毕竟尊卑有别,还烦请二位依礼唤一句魏将军。”
拾五笑眯眯的,全然看不出半分敌意。
两人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又想起方才门房通禀的消息,顿时意识到眼前的魏平昭便是下人口中所说的“官军”。
而且那少年说的是“魏将军”,天底下无数的将士,可能称得上一声将军的却不多。
来不及多想,江氏夫妇二人立即上前弯了腰,惊魂未定地开口:“是我们失礼了,魏将军切莫见怪。”
江宝瑶见状,也跟着低头福了福身。
江家虽富,但说到底只是在徐州的一隅之地,放在偌大的燕国,便也就不够看了。
更何况士农工商,他们如何敢跟朝廷的将军相比。
魏平昭目光并未在三人身上多停留,径直走向上方的雕花楠木椅,撩开衣摆坐下,方才笑道:“伯父伯母客气了,请坐吧。”
俨然一副主人翁的姿态。
底下的江氏夫妇却只是忙道不敢,并不年轻的两张脸上写满了畏惧。
曾经被魏平昭恭敬地唤作伯父伯母的人,如今弯着腰站在他面前,诚惶诚恐地行礼,他们叫他:“魏将军。”
江淮月沉默地站在少年将军的身后,腰间被何之远掐过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底下几人还在不安地等着魏平昭表明来意,但候了半晌,也不见他开口,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没打算解释。
“那个……”江老爷按了按手上的玉扳指,小心道,“不知淮月,是如何与魏将军走到一处的?”
他从魏平昭进来时便注意到了,这个前脚才被他们请出府的女儿,竟然一直跟在魏平昭身边,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诡异,弄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发问。
魏平昭倒是不甚在意:“伯父说淮月?不过是碰巧遇见,就顺道同她一起来了。”
“毕竟,我也需要一个带路的人。”
他说得平淡,但大概只有江淮月知道,魏平昭从不会叫她“淮月”,这么说,倒更像是只在重复对方的话。
但江氏夫妇见魏平昭对这个女儿并未表露出什么独特的情绪,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同时也暗暗计较起来。
魏平昭伸手倒茶,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说起来,我两年未回徐州,伯父伯母何时又新添了位千金,还跟淮月一般的年纪?”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和难堪,半晌,还是江夫人赔着笑道:“魏将军出门在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