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陆天明驾着马车稍稍往旁边让了让。
后边,姚县丞见状,驾着马车上前,两辆马车并排往前走。
姚县丞面色沉重,先开口道:
“陆兄,后头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陆天明眉头深深皱着,闻言叹了口气道:
“哎!咱们日夜赶路,还是没避过这瘟疫。如今遇到的难民,不知道哪个就可能是被感染的!”
姚县丞看向官道前方,正了正神色道:
“咱们走的这条官道应当是直接通往张阳县的,官道旁边都是村子,现在也没有其他路可走。若想转路走,也得到了张阳县再看看有没有路。”
“是啊,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加速赶路,希望赶到时,前边的城池没有封锁吧!”
陆天明说完,站在车辕上回头看了看队伍,大伙的围巾子都戴的严实。
然而,在看到队伍末尾时,就发现二喜家的小狗子嫌热,偷偷把口鼻露了出来。
陆天明高声朝二喜道:
“二喜,看好孩子,你家狗娃鼻子都露出来了!”
二喜听着前头陆天明的话,歪头看向正面朝前的小狗娃,果然把鼻子露出来了。
二喜气的把板车一放,一巴掌拍向狗娃的后背,把孩子打的哇哇哭起来。
柱子爹看着孙子哭,顿时心疼起来,朝二喜道:
“行了,孩子还小,打他作甚,围巾子戴好也就是了。”
说着,快步上前给狗娃把围巾戴好,又闻声哄了几句。
二喜看他爹这样,烦躁地撇撇嘴,也只是推起车子继续走。
柱子爹把孩子抱着,直到哄得狗娃子不哭了,才把孩子放回板车上。
陆天明一行人越往前走越心惊,从遇到第一具尸体开始越往前走他们遇到的尸体越多。
傍晚歇息时,陆天明带着队伍拐上小路,一众人歇在了远离官道的地方。
队伍一停下,陆天明制止了众人要吃饭的举动。
严令队伍里的人,必须用水洗干净手脸后才能吃饭。
陆天明担心他们不舍得用水,特意讲了这是书中记载的防疫病方法。
众人虽觉得有些浪费水,可陆天明的态度让他们都警惕起来。
严师傅队伍也跟着他们过来,这会就在陆天明不远处。
他们队伍里的人听着陆天明的话,也已经自觉开始行动了。
第二日,天不亮陆天明就将众人喊起来。
还没睡醒的众人听着喊声,快速爬起来收拾,吃了几口饼子又开始赶路。
上午时,陆青青见到路边有难民走路都开始打摆子,边上妇人还在扶着他往前走。
“呕!”
那人突然弯下腰吐了,紧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妇人吓得边哭边去扶他,倒下那人脸上已经脱水,呈现青灰色。
他嘴边还残留着呕吐物,瞪着眼睛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看起来格外恐怖。
周边赶路的人见状,吓得赶紧远离那人身旁。
不多时,那人腹部传出一阵咕噜声,随即一股恶臭传出。
那妇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睛无神地望向倒地的汉子。
她知道他活不成了!
他们是从瘟疫区域逃出来的,逃出来时是一家七口人。
一路上,先是公婆倒下,然后是年幼的孩子,现在轮到了丈夫。
那妇人满脸绝望,一个个亲人的倒下,让她一遍遍经历痛苦。
其实,她早就不想活了,在三个孩子死的时候她就想走了!
如今,既然孩子爹去了,那她索性也陪他下去找孩子们吧!
想到这,那妇人拽着汉子往路边的大树底下拖,她想在那边挖个坑把两人埋了。
这一拖动,排泄物和呕吐物的味道散发的更远。
周围赶路的人已经尽量离那人远些了,还是被这味道熏的几欲呕吐。
有人一边拿袖子挡着口鼻,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前跑着,希望能摆脱这些臭味。
陆天明见队伍里的人都看过去,捂着围巾喊了句:
“大家加快速度!”
随后,他猛地一甩缰绳,马车速度变快。
队伍后头的人根本不敢多看,尽量离倒下那人远些,快速穿过这片区域。
亲眼见证一个瘟疫病人倒下,那人死去时的脸,太过恐怖,队伍里不少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