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兴河县的一道上。
两侧绵延着鳞次栉比的店铺,行人皆小心的避开中央那位置,或是小心关紧门,驻足于窗户处小心窥视,或是依在门槛上,好奇的张望着。
有孩童拿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舔着,却被急切寻找孩子的母亲发现,一把扯住抱起慌张远离。
一时间,傍晚本该最为热闹的街道上,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气氛中。
“那不是胡家的丫头吗?怎么站在那头狼附近,她何时认识了这般人物?”
有眼尖认识那巨狼身边女子,抽着咕噜咕噜旱烟的老者奇怪嘀咕。
不一会儿,道路的尽头。
一伙气势不凡的人,带着些许急切的步伐快速赶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青衫,眉目和蔼,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
正在和两个姐姐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的胡蝶儿,远远看见了那群人,不惊反喜,开心的蹦起挥舞着小手:“爹爹!我回来了!”
“小哥哥,看!我爹爹来了!”
沉着脸的青衫男人,远远看见了那道俏生生的身影,先是露出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意,旋即反应过来,又崩起了脸。
“你还晓得回来了?!”
“不知道天黑了吗?一大早留下一张纸条就不知跑哪野去,看来是老夫最近对你太宽松了!”
呵斥完,他抬起头。
仔细端详了那头神俊无比,乖巧站在那的巨狼,继而望向了身边那道穿着寒碜的身影,眼中没有鄙夷,反倒不禁露出一丝惊讶。
然,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拱了拱手客气道:“早先就听到有人传闻议论,兴河县今日来了个能驯服异种狼王的奇人,不想今儿一见,竟是这般长相骏雅、卓尔不凡的后生。”
“真是后生可畏啊!”
“老夫胡人杰,不知公子作何称呼?”
“爹爹!爹爹!”不等何理答复,在其拱手回礼间,一旁的胡蝶儿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位小哥哥姓何名理,今儿他可是救了您女儿啊!”
“那陈狗熊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绑架走您女儿,还妄图与女儿拜堂,若不是这位小哥哥杀出,您就见不到我了。”
“什么?!”
胡人杰闻言,顾不得自家女儿那如胳膊往外拐的举动,先是一惊,继而露出一副怒容,急忙关心询问道:“怎么样,闺女有没有被那陈大勇伤到哪里?”
“真是好胆!竟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一瞬间,那面目和蔼的老头,竟暴出一丝尸山血海的骇人气息。
但很快就又收敛不见,在场的人唯有何理察觉到一丝。
那一瞬,他似看到了一尊沐浴在怒焰中的不动明王。
这老头,不简单!
不在全盛的铁牛之下!
“没事,都说了。”什么都没察觉到的胡蝶儿,笑靥如花摆了摆手,宛如向自家爹爹介绍情郎一般,“幸好被准备来兴河县定居的小哥哥撞见,救了女儿,还杀了那陈狗熊。”
“一路上又护送着女儿回来,这会天色又晚了,还没找到落脚处,爹爹您看……”
闻言,胡人杰一愣,看着女儿那隐露期待,恍若有星星在闪烁的美眸,哪里还明白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无奈一笑。
“莫非在你眼中,老夫就是这么无情?”
摇了摇头,继而望向这個少年。
“何公子,老夫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乍闻小女安危,乱了分寸,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他脸色露出了比之前那客套的笑容更加亲近些的笑意,继续道:“既然公子救了小女,又没落脚处,不如老夫府上一坐?”
“让我等招待一二,免得外人听了,背后骂老夫不识礼数。”
“明儿我再让人打听一二良宅,正好老夫有几许薄面,认识些人。”
“你看如何?”
“哪里哪里,令爱遇危,难免担忧,人之常情。”
何理拱了拱手,客气回道。
继而,看了眼身旁那明媚可爱的少女,点了点头应下了邀请。
他正思索去哪落脚一晚,明儿再去办理身份、住处等问题。
不想,他随手救下的少女,温柔体贴的给他考虑周到了。
沉吟间,似乎是少女察觉到了他的注视。
回首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卖萌般歪头眨了眨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