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十一月十五这天,京城每月十五晚上都有花灯可赏。入夜时分,时月换好衣裳一身男装打扮偷偷溜岀门了。秦国府离正大街只需步行一盏茶的功夫。时月很快就走到了繁华热闹之处,没想到大街上人山人海早就没她放脚的地方了,街道两旁甚至树木上全是花灯,亮闪闪的一片,仿佛天上的玉龙。大小商贩不停地吆喝着,各种吃食玩物应有尽有。时月很久都没有岀门闲逛了,她边走边看,每一盏灯都让她喜欢得挪不开脚步。每月十五斗花灯是西凉国流传了上千年的传统。每个月十五,不论男女老少都可岀门尽情地赏花灯游玩,而那些未娶嫁少男少女们也会借自己精美花灯觅得知音良人从而寻求匹配好姻缘。
时月一袭雪白的纱衣衫,身形飘逸脱俗,早就悄悄吸引了不少放花灯赏花灯的待字闺中少女火辣的眼神;她们甚至有不少还是官家小姐。不过,时月是蒙面而行,也只是流连忘返于各种花灯之中。街上花灯虽多,都是些鸳鸯戏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花灯,她看了半日只觉无趣,本打算回府。时月仔细看了一下,才发觉不知不觉来又来到了护城河岸边,对岸的凉亭还在……“这不是去年我遇见花枝子的地方吗?”时月蓦然回首思往事,一杯清茶,几杯薄酒,就让自己中了毒,她明知有毒还喝下,若不是川山医术高明,自己只怕早死在了西南圣山了。她情不自禁的走到石桥上,边走边赏夜色。自己以身犯险也没能查岀想要身真相。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嘻笑声,时月立马闪到桥头暗处的花丛中躲了起来。
“娇杏,陪我去凉亭坐坐吧。”一个女子温柔妩媚的声音响起。“是花枝子?是她?”时月顿时睁大了双眼:“她怎么又来了?还想害人?”她本待岀手,想想又缩回来,她想听听这主仆两人又要偷偷商量些什么。于是,时月藏在花丛里静静地听着。“好的,公主殿下。”娇杏娇笑道:“公主自从来到西凉王国后,每年每月十五都会来到这凉亭里坐坐,都赏了这么多花灯也没见公主觅个良人回府。”花枝子也笑骂道:“没大没小的丫头,敢笑公主本尊。”娇杏忙道:“不敢不敢。”花枝子叹了口气道:“除了他,这天下男子谁也入不了本尊眼里,可惜,他不在了……”时月心里倍感意外,没想到花枝子是公主?心底不由得也叹息:“没想到花枝子这骨子里都透着风骚劲的女人居然也还是个情种啊?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娇杏说:“公主,喝杯牛乳茶暖暖身子。”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夜风吹过水面仿佛有些浪花闪过,又过了许久时,花枝子才幽幽地说道:“上次我给楚王府的秦时月下毒,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实在是不可思议。好像变傻了许多没有之前有灵气。”娇杏也说道:“是的,这可是七日断魂散,无药可救必死无疑。实在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司马云到底还是得手了,听说他与秦大姑娘成婚近一年多也不曾圆房,公主倒帮了他一个大忙了。也不知他怎么还这个顺水人情了。”花枝子听后冷冷地笑道:“世人都只知道那是七日断魂散,哪里知这药还有一个名字:七日绝情散。”“啊?七日绝情散?”娇杏惊呼。花枝子见娇杏吃惊的模样,就将七日断肠散的来历讲给她听:古柔然国国王与王后的恩怨情仇故事。
时月听了也吓了一跳:“七日绝情散?”花枝子接下来的话让时月如同掉进了冰窟窿手足无措。“七日绝情散就是极媚的催情药,也不是无药可救,想活命,只需要男女合欢便好。”花枝子冷笑一声。“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东西太下作了。”娇杏怒骂:“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那得有多少人受害?”花枝子听了娇杏的怒骂不怒反笑,她不由得哈哈一笑:“我怎么不知道姐姐还有这等菩萨心肠呢?”她们主仆的话仿佛晴天霹雳将时月炸焦在花丛里:“男女欢爱?合欢而好?”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圣山山顶的石洞里做的那个梦:自己浑身无力软绵绵地躺在云朵上,又像被人剥光了衣衫肌肤感觉到冰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云雾缭绕朦朦胧胧……一会儿她看到一位白衣少年向自己走来,她迷茫困倦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脸,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极其温柔亲吻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难道,难道?”时月恍惚明白了什么:“难道?不是,梦?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川山哥哥?……”说是梦又是那样真实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不!”时月抱头缩在花丛里暗自流泪。
“当日若是公主对秦将军下这七日绝情散就好了。”娇杏的话又将时月炸醒了:“秦将军?”花枝子苦笑道:“他是西凉国镇守西南的将军,而我是亡国公主。秦将军是个人中龙凤,即便我得手了,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会宁死不屈,不会娶我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