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军绿色的站台员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褪去的困意。他手提着煤油灯,神色带上几分不耐烦,似乎是对这不听话非要停在这的火车起了几分火。
可当他提着煤油灯,就着头顶大圆灯泡的光,看清了这辆诡异的火车,睡意顿时褪去大半。
这是一辆贴了狗皮膏药的无牌照火车,火车四周门窗皆被铁片打钉子封锁,就好像里面封印了什么东西,生怕它跑出来。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定下心,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今天是他当值,可不能出了岔子,不然站长指定要骂他嘞!
他观察着四周,用力的推拉着车门的下档,忽然有什么东西淅淅沥沥的落下,蹭的他手指上都是。他浑身一僵,闻到了他熟悉的味道,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粘稠的液体,这是血……
他壮着胆子用衣袖擦拭那厚重黄尘的玻璃,就着手中的煤油灯,看清了车内场面。全都是死人!!当他的目光对视上那趴在卧铺上,悬挂着死去的人,那双骤缩到只剩一点的黑色瞳孔时,狂跳的心脏猛然提了上去!
“啊!!!!”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快速向后退!!
…与此同时,消息很快传到了长沙驻守官的耳中…
张启山身着板正的军绿色军装披着斗篷,带着下属张日山快步走来。看守这辆火车的下属远远的便敬了个军礼。
张启山神色凝重的问:“怎么样?”
他们都只是摇头,根据火车的样式,只能查到这是日本人的军用火车,别的再也看不出来了。
张启山只能叫人找来昨夜看守人员,顾庆丰。但是没想到,顾庆丰开口就是神神鬼鬼。
顾庆丰神神秘秘的用他长沙普通话,小声的说:“长官,站长他不让我说出去的。我告诉你啊,这辆车是鬼车!这车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只要是半夜开进来的车,全都是里面横死的人!要下地狱的!长沙要来恶鬼了!!”
张启山本想问些重要线索,听到这些话,他也带上了几分不耐。只好命人将顾庆丰带下去,却没想到这个人还很倔强的回头呐喊:“真的!长沙真的要来恶鬼了!!”
可他张启山怎么可能是被吓大的,他直接命令底下的人,用气割瓶现场切开铁皮封条。
待车厢打开后,他接过张日山准备的手电筒,直接就走了进去。速度之快,让底下的人连劝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第一节车厢内,停住了脚步,这里四处都是堆积的棺材与尸体。而棺材上贴满了,黄符与奇怪的标签。而那些尸体全部是面部朝下,懂行的人将这称之为横死,寓意相当不吉利。
火车外的齐铁嘴手拿把掐的给自己算了一卦,登时浑身一颤,大凶啊!他一甩顺溜的长巾就想跑。
远远的便听见火车上一道爽朗而又带着一丝看热闹似的声音响起:“齐八爷!上哪儿去啊!”
齐铁嘴连忙换了个笑脸,插科打矿的看着张日山忙道:“在下家中有事!先行一步!先行一步!”
张日山伸手笑吟吟的拦住齐铁嘴,他说:“仙人独行!哪来的家人啊?!”
齐铁嘴苦哈哈的笑着,上了火车。‘齐铁嘴呦,你命苦呦!’
对于齐铁嘴的到来,可谓是帮了张启山大忙。齐铁嘴根据棺材的编号,推算出这些棺材来自于同一处墓穴,而且这些都只是陪葬品,真正的主棺材在最后一节车厢。
张启山自然不疑齐铁嘴的推算,奇门八卦中,没有人比得过齐铁嘴。
二人很快便找到了主墓车厢的位置,往这方向走去时。忽然出现一个死在过道,且死法不一样的人,就十分明显了。
张启山检查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探究。“脖颈处一击致命,背后没有针孔,有过挣扎,尸体还很新鲜。”
齐铁嘴掐算起来,有些惊异:“他死在今天,杀他的还活着,不过气息很薄弱!”
这话让张启山起了警惕,齐铁嘴这话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么现在车厢里还有一个活人,是敌是友?是什么身份?与这火车有什么关系?
齐铁嘴谨慎的跟在张启山身后,时不时冒出个头打量起那些惨死的人脸。
忽然张启山动了,速度之快让齐铁嘴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一脚踩到尸体,一时间连阿弥陀佛都念了出来。
等他将目光凝聚起来时,张启山正将一人反扣着双手死死按在车壁上。那人盘着的长发早已胡乱的披散着,一身素净的袄裙满是脏污的血迹,因未清洗,沾了血的布料,早已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