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知道宋白芷会应邀来,在丫头的陪伴下,二月红换上了宋白芷当初送给自家老爹的贵妃戏服,戴上了繁复的东珠头面,闲庭信步的上了戏台。
宋白芷打量起没有任何变化的戏楼,摩挲着记忆中的扶手梯,坐到了第一次来梨园的位置,品尝起时隔了六年的茶点。
她低头看着戏台中被看客们拥挤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二月红,忽然有一瞬间,想起了红班主。
‘果真是父子啊,真像。’
正想着,桌上多了一盏茶,茶汤澄澈浑厚,带着些许糯米清香。宋白芷顺着那双骨节分明而又带着明显伤痕的手,看向了来人。
“喝这个,熟普养胃。”这上茶的伙计没有丝毫礼数,却长的实在好看。模样瞧着,是桀骜不驯带点拧巴劲。
只是这模样再好也没用,这伙计的语气可以说的上有些凶巴巴的,活生生想吃人。哪怕他说出来的话其实是关切。
说起来,二月红是不是有颜控?他身边,好像就没看到过丑的。思绪正歪着,就休息到伫立在一旁一直没有动静的管家。
’管家没有拦着他过来?’也是,这是二月红的地盘,这伙计,应该不是挑事的。宋白芷看向这个伙计,指尖敲了敲桌面,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可以退下去了。
那个伙计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随后又像是失望,还是别的。那些情绪太复杂了,但宋白芷明白了。她伸手从管家那拿了包,给了这个伙计小费。
只见这伙计冷不丁笑了一下,拿着钱下楼了。行为举止实在怪异,但宋白芷并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心上,侧过了头,又将目光投向楼下。
二月红唱完戏,忙着去卸妆,就看到黑着脸下楼的陈皮。心中咯噔一声,一把将人拉了过来:“你上楼了??!”
陈皮心情糟糕透了,气的想杀人发泄。只是这刚下楼,就被人忽然拉扯到一旁,手刚握拳准备给这没眼力拖出梨园,让他吃点教训。就发现这没眼力见的,是二月红,是他师父。
陈皮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至少哑了火。他皱眉喊了一声:“师傅。”这神态,意思不言而喻。
二月红扫视了二楼一眼,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陈皮:“你没有和你阿姐乱说什么吧? ”
一句话给陈皮说的云里雾里的,什么说什么?他好心上楼给宋白芷换了她以往常喝的普洱,就想让她看见自己,让她反省一下,为什么又一次将他抛下!
可是宋白芷看着他的眼神实在是陌生,就像不认识他一样,把他当陌生人,还给他赏钱。他简直是气笑了,恨不得掐死她,问问她脑中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二月红看陈皮这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怀念几年前的陈皮,好歹那时候还会装乖巧。
他这么想着,感觉有些可惜。但还是快速的讲了一遍宋白芷现在的情况,以免陈皮在整出点别的幺蛾子。
“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她出现的时候一身重伤,脑子也受了重创。除了一个山洞,以及日本人,其余的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是被日本人,还是长沙那帮人盯上。‘’
“只是现在急不来,很多事记不起来也没办法……总之,记忆出现问题这件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陈皮听着他的话,神情几乎可以说的上是震惊,可想着刚才打照面时,那疏离冷漠的眼神,无一不在印证师傅的话。他又无法怪宋白芷了,因为这本就不是她的错。
但师傅又说她只能记得很早以前,部分的人和事,他又无端多了几分气恼:‘记得住这些人,却把我忘的干净!’
毕竟是自己带了真么多年的徒弟,他什么人,二月红心里门清。看着他神情几度变化,只怕他心里不痛快,出了这个门就去宰人泄气。
二月红只是提醒他说:“你阿姐已经受过一次刺激了。医生说过,短期时间,身体再也不能负担第二次了,她会死的。”
“你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也不是孩子了,不要再让她替你担心了。”
陈皮眼神黯淡下去,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口说:“那就让我一直跟着她,等她她慢慢想起来吧”。
二月红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应了下来。
…
二楼
二月红领着人,笑盈盈的走了上来,与宋白芷问好。宋白芷一一回复了,只是目光偶尔分给了二月红身后的伙计,没办法,那伙计实在显眼。
二月红身后的这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