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陈皮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洋饭店,管家站在车门旁也多了几分不自在。
管家侧头对着门窗小声说:“四爷,当家的估摸着还得要一会才出来,您要不歇会?”
陈皮冷笑一声:“我可不敢歇会,我要真把眼睛闭上了她指不定又给我消失几年。”这话怨气颇深,让管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弟,变成相见不相识的陌路人。他只是局外人,只能看着。
大约一个半小时过去,陆建勋亲自推着有些醉意的宋白芷出了饭店。随后被管家接手,二人友好的交谈,说出了下次再见。
几乎是在陆建勋转身离去的瞬间,陈皮就下了轿车,将人连带着轮椅一并抬上了车。
而宋白芷在上了车后,哪里还有半分酒意。她单手捂住了眼睛,唇边的笑是无声的肆意。
管家提意问:“当家的今日心情不错,是否要在外头兜兜风?”
陈皮却说:“直接回。”
这话倒是让宋白芷放下了手,仔细打量起他说:“你倒是越过我,直接指使我底下的人了。”
陈皮毫不避讳目光,直视着她说:“我比你想的更了解你。”
宋白芷指尖微动,发出了轻快的节拍声,半晌笑了:“那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
他与宋白芷共处了四年,在不同环境下,他们一同经历了很多事情。虽然对于宋白芷的很多事情依旧是看不透。可他有一点是无比确信的。
‘莫怕阎罗哭,就怕阎罗笑。’
宋白芷的冷漠薄情就像是一副假面,偶尔她也会用拙劣的借口发散自己的善意。但是她不爱笑,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
哪怕自己与宋白芷相处了那么久,他也只见过她笑一次。那是在白乔寨,他们两个人都伤得不轻,说起来那是他第二次被宋白芷抛下的地方……
思绪回笼,陈皮示意管家回宋家,又将她腿旁滑落的毛毯重新往上提了提。
宋白芷并不在意他这人言语冒犯,对于她来说,有价值的人和物,她总是愿意多出一份耐心。
更何况这个少年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有些熟悉。
不过现在并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因为很快,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的张启山与齐铁嘴出现了。
…
这时的宋白芷还在择选请帖,纠结去哪一家,没想到齐铁嘴的人来的更快。
那人在陈皮不屑的目光下头也没敢抬,只是重复的说着八爷与佛爷都在二爷家中,请她过去看看。
陈皮凉飕飕的补了一句:“只怕是这位爷胆大包天,又碰了不该碰的吧。”这话倒是有趣,就像是十分了解张启山,所以才能说出口一样。
那人想要替张启山辩驳,就被宋白芷的一句稍等打断了。
宋白芷拿起药箱递给身后的陈皮。陈皮接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将药箱背好了,动作无比自然仿佛发生过无数次一样熟练。
宋白芷示意陈皮推着她出去。陈皮暗自咬牙切齿,心里恶狠狠的骂了起来,他是什么下人吗?!下次绝对不帮她背!让张启山那个混账东西死在红府最好不过!
然而等到了红府,还没有入卧房,就听到了屋中极力克制的惨烈痛呼,似乎是张启山。
陈皮面沉如水的神情,瞬间好转过来,几乎是明晃晃的带上了笑意。
这一转变在宋白芷眼里,就像是川剧变脸。看来在二爷的手底下学戏曲,实在是为难他了,应该去巴蜀才对。
宋白芷心里暗自腹诽,不过听着里面的响动,还是拍了拍身后人的手臂,催促他将自己推进屋子。
然而一进屋子,就看到张启山像是被审讯一样束缚在长椅上。二月红似乎是在拔去他的指甲盖,然后反复戳弄挑着什么东西。
鲜血淋漓的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加上不断扭曲作乱如同密密麻麻的发丝在他的指头里沸腾蠕动。让她敏锐的嗅觉与明亮的双眼瞬间被短暂的冲击到了,不自觉的攥紧了轮椅把手。
‘真是酣畅淋漓的密集恐惧症!’
二月红见她来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知道张启山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知道自己不会跟着他下墓,张启山也会自己冒着风险前去一试。
只是不知道他在地下碰了什么,居然会沾染上那堆‘头发’。很显然,这‘头发’还是他知道的东西,毕竟他爹就是最后一个死在南北朝古墓的人。
佛爷知道他会解,所以在晕死前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