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从教堂的侧门进入的内部,这会放松下来,宋白芷只觉得自己懈了力,再也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
她就着夜色,打量起四周环境。
教堂的大门紧闭,只有几扇拱形的琉璃窗户透出微弱的光线,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神秘而又迷幻。
这座教堂早已没有了信徒,失去了所谓的信仰。从供奉未燃尽落了灰的烛火上就能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出现过了。
教堂内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烛味,与外面带着硝烟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时间仿佛凝固,只剩下虔诚的信徒在心灵上与神明互通。
高悬穹顶上,一盏金色的吊灯轻轻摇晃,发出微弱的吱呀声,于是便更显的荒凉破败了。
陈皮闻到了血渍的味道,就止了步。他眯着眼,蹲下来打量起地板,因为这个味道算不得重,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宋白芷缓过一口气后,就站了起来。她走到了陈皮旁边,就着月色,看清了地板上的血迹。
那是一道一道竖着的血痕,这就意味着,死掉的人,是一身伤被人拖着走的。更加让人心理不适的是,这种血痕,不止一道。并且最后,踪迹都是消失在教堂大门处。
教堂中每一块陈旧的石头都似乎在诉说着往日信徒人头攒动的鼎盛,讲述着无数虔诚的信徒在这里寻找安好与救赎。
而现在,祂们的信徒抛弃了主,抛弃了信仰,并将‘人’的品质,践踏于脚下。
可惜宋白芷并没有信仰。准确说,她认为,自己能活到这个年纪,没准自己才是真的神。
陈皮看着四周的靠背长椅,随意选了一个大喇喇的坐下了,一副闲适的模样,看起来是暂时安全。
宋白芷坐在他的身旁,看着那些神像,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祂一定很可恶。
祂无法解救众生,也无法实质性的给任何人,任何事带来帮助。祂会的仅仅只是用那悲天悯人的目光注视着你,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祂的信徒死去。
‘啧,信徒的敬仰的天堂崩塌,众星成陨万里飞落,在政客的布局下,汲取着新的血肉复苏。’
陈皮看见她盯神像那目不转睛的眼神,语气中带着几分新奇的问:“你还信这个?”
宋白芷收回了目光,如实回答他:“不信。”
“那你怎么一直看着。”他显然是起了好奇心,想要听听看宋白芷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我在想,一个可怜无辜的人,被十字架钉死后。政客们却为他编排了以此身为众生受苦的神话。”
陈皮顺着宋白芷的手指,看向了那石雕人像。说实话,他没有觉得这个石像有任何特别,甚至还没有破庙里面那个佛像看的顺眼。
陈皮问:“这个神像叫什么?”
宋白芷回答道:“耶稣。”
外国人的名字真奇怪,不过他没说出口,毕竟在人家地盘上,以免那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陈皮对想不起来的话,一向也不会太在意,忘了就忘了。反正都能被他忘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
因为听的是那些倒霉催的人变成神的故事,他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问:“那,那一座女像呢?他们国家的观世音?怎么死的?”
宋白芷思衬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尽量委婉的开了口:“她叫圣母玛利亚。在圣经的故事中,年轻的姑娘圣母玛利亚被许配给了木匠约瑟后。二人没有同房…就受到了圣灵感召怀了孕。”
她指了指一旁的神像,补充道:“那个是加百列大天使,在众神的鼓舞下向玛利亚问安,并且告诉她已经承蒙怀孕,可以给孩子起名为耶稣。”
“有一位很厉害的画师,曾经画过这个场景,那是一个很漂亮的贵族庭院,庄重高贵的加百列大天使跪在她的脚边,举起右手为她传召了神旨。”
陈皮觉得有点不对味,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在他的脑子里,说书人说过的故事不少。各种英雄传,名人志,神话本,他也多少都听了进去的。
只是听的再多,也不过都是街坊邻居口中占的居多。说谁谁谁家一媳妇,几年没有孩子。她如何勤恳善良,感动了上天,然后观音送子。
陈皮想了一会没想通,干脆就不想了。一个神话故事而已,没必要太较真。不过他还是对着宋白芷评价了一句:“他们的神话真奇怪。”
宋白芷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