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十余骑黑衣扈从默然跟上。
走出不远后,尹九突然回头瞥了一眼藏在人群中的姜枕剑,皱着眉露出思索之色。
围观的人群哄然散去,看向梁箫的目光带着羡慕,没有人再打小黑的主意。
这时,几骑人马从洛阳城匆匆而来,为首一个身着石青色官服的青年官员见了尹九,连忙下马让到一旁,躬身行礼。
尹九挥了挥手,径直而去。
看这青年身上官服和束带的花纹,竟是个正五品的官员。
待尹九远去后,青年官员径直向着桥头走来。
走到东岐和西夷人中间,他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在下鸿胪寺少卿吴如意,今日来使众多,鸿胪寺司宾署人手不足,接待来迟,万望诸位见谅。”
事实大家心知肚明,大夏泱泱大国,怎会出现这种错误。
东岐、西夷、朝廷,三方的人心照不宣,一阵客套。
伏青看似粗鲁,实则心思玲珑,不过几句就和吴如意称兄道弟起来。
那西夷女子也不甘示弱,一阵羚羊挂角不着痕迹的吹捧,捧得吴如意眉开眼笑。
过了一会儿,伏青对梁箫偷偷使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便带着东岐众人随之而去。
西夷女子深深的看了梁箫一眼,也带着西夷人一同离去。
一时之间,桥头只剩下梁箫和姜枕剑两人。
两人牵着马也缓缓向洛阳城里走去。
“你认识那个尹九?”梁箫问道。
“算是吧,小时候揍过他。”姜枕剑苦着脸,有些发愁。
“小时候?多小?”
“八岁的时候。”姜枕剑露出追忆的神色,“那时大夏一统中土南北,举行祭天大典,邀请各个宗门来观礼,我和师傅正是剑宗来观礼的人之一。”
“大典完毕后,皇帝在宫里宴请观礼的人,我也去了,后来我在一个花园里遇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可恶得很,躲在假山后面偷偷扔我石头,我一时气愤,上前把他脱了裤子打了一顿。”
梁箫扭头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梁箫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问道:“他不会是皇帝的儿子吧?”
姜枕剑无奈的耸了耸肩:“没错,他就是皇帝的儿子。”
“皇帝的儿子你也敢打?还脱了裤子打屁股?这个切肤之痛他不会忘记的,等他想起来了就是你的死期。”
梁箫怜悯的看着姜枕剑。
“嘁,他能奈我何?大夏皇子中就属他最没出息,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游手好闲,量他也打不过我,至于他那些狗腿子,只要我亮出身份,谁敢和我动手?”
这倒是事实,身为剑宗的剑子,出门在外倒也不是谁都敢撩拨。
这也是梁箫刚才那么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梁箫有些疑惑的看着姜枕剑:“雄库鲁会怎么认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为主?”
“嘿,小黑还跟上你了呢。”姜枕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黑,有些羡慕的说道,“我就搞不明白了,现在的奇珍异兽择主都放低要求了吗?”
小黑翻了个红眼,低头不予理会。
梁箫仔细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和尹九都长得帅吧。”
“……”
姜枕剑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他们确实长得挺帅,梁箫帅,尹九更帅。
路过城门时,梁箫看了看城门旁边买橘子的摊子,眼中一亮,他们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还没有吃午饭,此时正是又饿又渴。
他把缰绳交给姜枕剑,从马背上的包裹里掏出些碎银子。
“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买橘子的时候,梁箫和年轻的卖家讨价还价了半天,好不容易敲定了价格,却又没有装橘子的东西,他只好牵起衣襟去兜。
不料没抓好衣角,橘子一下子全掉了出来,卖家眼疾手快接住了大半,但还是掉了两个在地上。
梁箫又手忙脚乱的蹲下去捡橘子。
场面一度很狼狈。
姜枕剑在远处叹了口气。
几经波折终于买好了橘子,梁箫高兴的边走边剥。
姜枕剑把缰绳递过来时,顺手夺了他刚剥完的橘子,也不管他脸上的愠怒,又从他怀里拿了一个。
“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然后一边吃着剥好的橘子,一边优哉游哉的向前走去。
梁箫只好再重新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