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与行营之间虽然存在着一定的区别,但并没有明确的界限和障碍物将它们隔开。
对于不熟悉情况的人来说,一旦走进这些营地,简直就像是陷入了迷宫一般,难以分辨出每个营究竟属于哪位将领管辖,更无法准确识别出自己身处何方。
然而,对于了解内情的士兵而言,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明了。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住在哪个帐篷里,
去何处列队,又该在哪里集结待命。这种默契和熟悉程度仿佛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之中。
刘备来到了伤兵营,掀开了几个帐篷的帘子,仅仅看了一眼里面的景象,便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
不到半刻钟,刘备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甚至连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轻易透露。因为那些受伤士兵们痛苦不堪、可怜兮兮的眼神,仿佛一把把利剑直刺他的心房,让刘备感到无比羞愧和自责。
最后,刘备找到了一处空气相对较为清新、环境比较安静的地方稍作歇息。当然,刘备选择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等待管理这片内务左营长。
光 轻如纸张
光 散落地方
光 在掌声渐息中它慌忙
……
恶夜燃烛光 天破息战乱
殇歌传千里 家乡平饥荒
天真在这条路上
……
一首偶像的止战之殇,那悲凉的前奏,在刘备的脑海中不停地旋转,以及士兵那痛苦挣扎的表情一直挥之不去。
止战是暂时的,之殇才是永恒。
“左平,拜见州牧。”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满脸焦急地奔跑而来。原来,左平刚刚得知州牧正在伤兵营视察,便匆忙赶来。
刘备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左平,脸色阴沉地质问道:“我问你,军师上报的重伤员明明只有五百多人,可为何我看到这里伤兵满营,人数至少超过三千?”
面对州牧的质问,左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刘备见状,心中愈发恼怒,厉声喝道:“别给我吞吞吐吐!我有时间等你,也有时间撤你,但若你胆敢欺瞒于我,我也绝不姑息。”
左平一听要被撤职,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道:“州牧大人息怒,属下以为州牧知晓其中缘由,未曾想军师毫无透露。”
刘备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不得有半句隐瞒!”
左平赶忙应道:“遵命!州牧大人有所不知,关于军中的重轻伤兵,一直以来都是用两本不同的账册进行记录的。
其中一本按照规定上报给兵曹,而另一本则由一军主将直接管理。”
刘备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心想,原来陈登呈报给自己的那份账目,只是最为简略的账簿,目的仅仅是为了完成所谓的政治任务。以及能符合各项规章制度罢了。
想到此处,刘备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东坑那块地的军福大院,撑死承受一千伤兵以及家属生活,这就让刘备焦头烂额,糜、陈两家在利益没有受损的情况下,看在我的面上才同意割让土地。
如今细细想来,所谓的军福大院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根本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原本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聪慧过人。
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愚蠢至极!也难怪陈登不愿轻易改变这种按部就班的做法。
刘备气得毫无脾气,怒声质问:“那么,这两本不同的账目究竟是何时开始出现的,你可知道?”
左营长低头回答道:“回禀州牧,关于此事,属下并不知晓确切时间。只听闻其起源可以追溯到汉武帝时期,而到了灵帝年间,则已成为一种惯例。
毕竟国家常年战乱不断,实在难以承担赡养伤残士兵的费用,然而,军中的抚恤制度又绝不能废弃,否则会令将士们寒心。
同时,若被史官抓住把柄,留下不良记载,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于是乎,就有了这份可供上下级查阅的官方账簿。”
这不跟后世私企的年假一样嘛,白纸黑字上规规矩矩的写着有年假福利,除了关系好的那几个人,其他人根本排不到好吧。
刘备接着追问:“那么对于一军主将所掌握的那份账簿,对伤兵是如何处理。”刘备的目光紧紧盯着左营长,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