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花月看了看温故知?关切地掏出帕子递给他?"大人?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您怎么吓成了这样?"
温故知脸色发白?没敢伸手接?只咽了口唾沫?眼珠子直往她身后的方向示意?"你现在说点好话??许是还有救?"
好话?花月没看明白他这歪嘴斜眼的是什么意思?纳闷地想了想?试探地道?"那祝公子美眷在侧?福寿康宁?"
温故知?"??"这还不如闭嘴呢?
花月茫然地看着他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正想再问?就听得身后传来李景允的声音?"殷掌事?"
寻常的语气?听着也没什么情绪?可走廊这两人都是一僵?
花月反应过来了?懊恼地看一眼面前这人?温故知比她还恼呢?他都暗示半晌了?这傻丫头也没明白?怪得了谁?
两人僵持了片刻?花月还是先转了身?埋着脑袋朝他行礼?"奴婢在?"
"去加点茶?"李景允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平静地吩咐?"温热的既可?"
"是?"
如获大赦?花月小碎步迈得飞快?眨眼就蹿出去三丈?温故知见状?也干笑着拱手?"我跟着去帮个忙?"
李景允觑着他?薄唇轻抿?神情冷漠?
温故知后退两步?扭头就跑?追上前头那傻子?委屈地道?"你说的话?他给我脸色看干什么?"
花月捏着手走得端庄?嘴唇没动?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奴婢也没说错什么?"
"是没说错?可他听得不高兴?"
"那要说什么他才高兴?"花月纳闷?
温故知这叫一个气啊?"都说女儿家心思细腻?你怎的跟三爷也差不离?男人喜欢听什么你能不清楚?无非是夸他赞他?喜他悦他?这还用教么?"
眼里划过一丝狼狈?花月抿了抿唇角?"当奴婢的?还是做奴婢应做之事为好?"
这话说得如一潭死水?波澜不起?温故知看了她两眼?欲语还休?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三爷还是没福气?连婚姻大事都只能为人傀儡?"
花月觉得好笑?"公子爷天生尊贵?本事又过人?还得无数上位者的青睐?这般人物要都只能做傀儡?那这世间能有几个鲜活人?"
"你个小丫鬟懂什么?"温故知跨进茶房?扫了一眼四下无人?拎起两个空茶壶往她面前一摆?"真以为韩李两家的婚事是门当户对?不过是长公主用来拉拢李将军的法子罢了?"
一根茶匙横在两个茶壶中间?搭起一座桥?他指了指茶匙?撇嘴?"三爷就是这个?"
花月拿起那根茶匙擦了擦?放进一边的托盘?"公子只要与门当户对的人成亲?就难免要为维系两家关系而付出?"
"可眼下情况不同呀?"他又拎来一个茶壶放在旁边?努嘴道?"太子殿下同三爷示好多年?早有将他纳入麾下之意?既如此?又哪里肯让三爷顺了长公主的意?今日这番闹剧?不就是这么来的?"
"他们想同三爷结姻亲?是都觊觎着三爷背后李将军的兵力?一旦三爷应了谁?便是等同拉着整个将军府站了队?将来若有不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手指在三个茶壶上头敲了敲?温故知惆怅地道?"三爷可怜呐--"
花月听得怔忪了片刻?可旋即就恢复了从容?仔细将茶水倒进三个茶壶?一并端起来往外走?"主子再可怜也是主子?我一个奴婢?帮不了他什么?"
"这话就不对了?"温故知跟着她走?碎碎叨叨地道?"你常伴他身侧?总是能寻些法子让他开心的?他眼下就喜欢听你说好话?你哄他两句又何妨?"
哄两句?然后给他嘲笑?花月摇头?这事做一次是脑袋不清醒?做第二次就是傻?
"温御医?"有丫鬟提着裙子跑过来?"韩小姐醒了?请您快去看看?"
温故知闭了嘴?终于是跟人走了?花月端着托盘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长公主和大皇子在李景允的屋子里吵了足足两个时辰?花月端茶都端了四个来回?最后两厢各让一步?太子殿下先将似水安置在别处?李景允也没点头应下与韩霜的婚事?
主屋里不欢而散?花月进去收拾残局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内室的方向蹭?
大皇子的遗物应该还藏在他房里?昨儿有似水在?她没机会来找?眼下外头沈知落和李景允正说得欢?那她也能趁机踩踩点?
不动声色地将内室里洒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