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接过东西?惶恐地退下了?主位上坐着的人不乐意?把酒盏往桌上一放?"咚"地一声响ヰ
"你说什么?"
温故知一个哆嗦?笑着转头行礼?"没?三爷听茬了ヰ"
冷笑一声?李景允抚着杯沿漫不经心地道?"你有这碎嘴的闲工夫?不如多去中宫转转?听闻中宫最近多病多灾ヰ"
提起这事?温故知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中宫有自己信任的老御医?哪里用得着我去插手?再者说?那七皇子想来是要活不成了?傻子才在这个时候往上凑ヰ"
七皇子是皇后所出?刚满五岁?从年初就开始生病ヰ拖到秋天?已经是要留不住ヰ中宫只这么一个嫡子?眼下正一日往御书房跑三回地告状?说那后宫有人要害嫡ヰ
抿了一口酒?李景允不以为意?"陛下不会听的ヰ"
宫里这些个嫡庶之争?今上都该看腻了ヰ在他面前?对错是没用的?全看他喜欢谁ヰ比起那病怏怏年纪又小的七皇子?摆明是功劳甚多又长伴君侧的太子更得宠ヰ
"说是这么说ヰ"温故知道?"可咱们这太子爷也真是流年不利?坏事都打着堆儿来了ヰ禁军的兵符交出去了也罢?昨儿麾下的右卫策马在罗华街上疾行?被巡卫营的人当场抓住?太子想护短?竟被内阁几个老臣往圣上面前递了两句话?虽无责备之意?但圣上也骂他管束无方?话说得重?太子爷不高兴极了ヰ"
打小被夸着长大的?哪儿挨得住骂?更何况东宫下头的人狐假虎威惯了?错漏向来不少?以前是没人敢揪?眼下五皇子出来了?少不得有想报复的ヰ
但这点小事都能直达天听?李景允撇嘴?还真是不能小看那一群人ヰ
只是?太子再受责备?也是这大梁的储君?一点小事就想撼动他?还是有些异想天开ヰ
要是以前?李景允可能会帮衬着些?但眼下?周和朔摆明了连他也一起排斥?他也就不上赶着找活儿做了?听个热闹便是ヰ
转头看向窗外?他面沉如水?不知想起了谁?鼻尖里轻轻地哼出一声来ヰ
入了秋的京华只在九月初最热闹?这时按照惯例有一日休沐?宫侧门会开?一些得了恩赐的宫人奴婢会出来走动ヰ
罗华街上人来人往?那些人融进人群里?很快就四散开?与常人无异ヰ
萧立是中宫的太监?与旁人不同?他是带人出来做事的?不挑雅静的地方休息?反倒是往罗华街最大的茶楼里头走ヰ
茶楼这地方人多嘴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是运气好?能听见点有用的消息ヰ
他是抱着侥幸的心跨进大门的?没想到今日运气当真是不错ヰ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说?"要说狠?谁狠得过那一位呢?下药害人?半夜横刀?什么事做不出来?"
耳朵一动?萧立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看过去ヰ
角落里的小桌?坐着两个妇人ヰ说话的那个眉苦眼红?一身半旧衣裳?头无半支珠钗?肚腹微微拢起ヰ听着的那个一脸愕然?谨慎地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话可不能乱说ヰ"
叫了一壶茶?萧立十分自然地坐去了她们旁边的空桌?拿出几根藤条?过去扎鸟笼ヰ
那俩姑娘戒备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只是个扎鸟笼的?便回头继续道?"这有什么乱说不乱说的?要不是那东宫里的奴才ヰ我能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花月满脸惆怅?捏了帕子按住眼角?哽咽地道?"若是庄氏还活着?我何至于被赶出将军府ヰ"
霜降唏嘘?"你也别总惦记了?本也就是个麻雀变凤凰的买卖?再变回麻雀也没亏?你至少还捞着银子了不是?"
"可你看看?我身上就剩二十两了?那风光无限的大都护也没说管上一管?这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ヰ"花月呜呜嘤嘤地低泣?"庄氏是护着我的?她若没被东宫那个奴才给害死ヰ我现在还在将军府里喝着燕窝粥呢ヰ"
"东宫的奴才怎么会跟夫人过不去?"霜降皱眉?"这说出去谁信?"
"便就是没人信?不然还容得他们逍遥法外?"花月微恼?小手绢往她身上一打?委屈极了?"我可是知道的ヰ东宫那个叫德胜的奴才用折肺膏生生催死了庄氏?帮着害人的奴才被他打死了?谁也告不了他ヰ"
说着?低头就哭起来ヰ
萧立安静地听着?大概猜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先前也曾耳闻大都护娶了一个奴籍之人ヰ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怪不得大都护现在与东宫不亲近了ヰ
这夫人看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