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泉镇一座不小的合院三进宅子里,一个精瘦阴郁、挂着稀疏胡须的白脸中年人正在院里乘凉。上泉镇的夏天很舒适,到了傍晚清风吹来,特别凉爽。一个穿着灰布仆人衣衫的下人跑进来,弯腰慌慌张张地说:“李县丞!胡县尉回来了!”
“怎么了!?出事了?”
“出事了!这次他出去几天,头几天很顺利,抢了两个村子,两户大户人家,一个小商队。今天在双梁村出了事!村民有准备,纠结了十几号人埋伏了胡县尉。”
“废物!带着三四十人,还抢不了个百十口人的小村子!死了几个?”
“回来十三个,其中有三个伤的!死了和被抓的二十六个!”
“唏”李县丞倒吸一口冷气!事有点大了!一时他愣住了。站起身在院里踱了几圈,冷声道:“你给许县令写个塘报,就说三天前胡校尉去巡逻,巧遇北山土匪,和土匪激战死了二十多人,先安排抚恤。再请调云南县境内张校尉派一队人来接替胡县尉驻守上泉镇。”“让胡大手下那些废物都闭嘴,胡大,胡四暂时到云州城待一段时间,避一避。过两天不行就让他两人去南路军中报到,不能再让他们回来了!”
“再派几个靠得住的去双梁村打听一下,看看村民怎么说!”“我走一遭去见一下许县令,你去准备三百两封口银子!”
“好,我马上去办!”那仆人立即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双梁村冯家院子里,张老道、李老夫子、石铁匠师徒、冯家兄弟,孙家兄弟、孔盛冬、小夫子李知行一干人都围坐在院子里。气氛有点肃穆紧张!
“哎!是官军,我和知行看了佩刀,内衣、靴子,有几个都没换,活口也认了!“李老夫子开口说!
“从前年开始抢了不少村子了,人杀了不少!还劫道!”小夫子补充说。
“什么世道!官军扮土匪!”张老道气愤地说,“这土匪哪里能清剿完,清剿完了扮谁去?”“背后哪些人在做主?不知道是多大的官?”
众人不语,这杀匪杀成了官军,真是都没想到!冯五哥说:“打死了十九个,抓了七个,都有伤,怎么办?”“还搜出二十多贯钱,不少银器、首饰。首饰上还沾血呢!”
冯七姑娘给众人倒了点水,提着陶壶站在一边也发起了愁,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孔盛冬。
冯老大想了想问:“庆儿,你怎么看?”
“我们杀的就是土匪!还得给县里报村里也伤了不少人!请县里做主,告土匪劫掠,请县里派兵围剿北山土匪!再请县里给伤者抚恤!还要提提要求,他们心里有鬼,大概会应允。铁矿明令禁止我们采,所以铸铁坊只能偷着干,可是现在铁匠铺、碳厂我们要办官凭!就说让村里人多点生活来源!县里应该能通融。”孔盛冬说完,抬头看了众人一圈。
众人暗惊!这小胖子竟然有如此眼界!接着众人齐齐点头。
“有劳老夫子了!你来执笔,我、孙二哥和您老再去一趟云南县城吧!”“把缴来的刀挑几把,再找几把破柴刀、单刀就说是土匪的。不能留活口!伤的老三你们几个处理了,挖坑深埋!不要迟疑,今天如果我们没顶住,估计这会儿村里我们的亲眷、邻里不知道能剩几个!”
“对,这帮该杀的!我们没退路了!大石头、小石头你两个一起去!”石铁匠也是个性情中人,知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吩咐两个徒弟去帮忙。
孙大、孙二对看一眼,点头都不再说话。
“拿钱去上泉镇租个铺子,开个药材铺,顺便卖点山货!上泉镇归云南县管,两个地方离得又近,两边有事情我们都好提前知道。”“上泉镇人杂,消息来的快,云南县里有消息,上泉镇能立即知道,从今以后恐怕我们得更小心,防着些这些官老爷,数他们坏!”孔盛冬又补充道!在镇上开铺子做生意是他早有的心思,光靠上山打猎,种地刨食只能解决了吃饭,不够交官家现在多如牛毛的税赋,想活得好得找出路,何况这事一举多得,此刻正好一并提了出来。
事情来得太急,听完孔盛冬的话。几个主事人商量了几句,补充了一些具体的做法便先准备这样做。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摸着石头过河吧!
“让王家去吧,那一家父、子都精明,他家原来便是经商出身,在村里种地也少,打猎也不行,没多少收入。”孙二哥立即附和,大家都清楚,有了自己的地方,再不用进镇子里撂地摊受欺负,直接送过去就能卖钱。“还有,让小夫子管着村里的大帐就行了!”
“我再去县里听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