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兴隆堂分号从云州拉了最后一批四千张羊皮一路披星戴月直奔太原府。
这时云盛堂只剩下不到二百张羊皮没卖,刚挂出牌子:羊皮出售,每张一百八十八文。没多久羊皮便被不明所以的人买光。
下午李知行趴在桌上汇总完各商号掌柜报上来的账目,站起身说:“我们共计购得羊皮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二张,已经全数卖出,平均每张获利三十六文,总计获利五十五万一千五百九十二文,即不到五百五十二贯。此外,车马店驮队驮运货物和羊皮获利一百零二贯。”
身边双梁村一众人和穆富贵、田老板、石铁匠等人在一旁听完惊呼一声:“啊”
王老爹看着儿子王小山低声说:“这生意做的!两个月又挣回个大车马店!”
田老板和石铁匠跳脚后悔没有多投些钱进去,穆富贵在一旁心里一算,自己一下竟然挣了一百二三十贯,顿时得意忘形,哈哈大笑。喊道:“田老板今晚食誉楼我请客!谁也不许和我抢!”
当晚穆富贵在食誉楼办了六桌宴席,酒喝到兴头,穆富贵和冯老大说:“这钱给有颜和小五买座镇上的宅子做陪嫁,让他们搬到镇上住,你没意见吧!?”
冯老大正发愁冯五哥婚后住哪里,听穆富贵一说,乐呵呵回答:“你的钱你做主,我家能有什么意见!”
最近这两个月大家都忙的不像样子,尤其是孙二哥和冯五哥带队连续走了几趟商队,冯老大让所有人好好休息一下,参与者每人奖励一百五十文,也给善堂那边十贯钱奖励,同时请穆先生派梁安丙到云盛堂担任护堂队长,如今镇上的生意大,需要多看着些,防着有人眼红捣乱。
几个知情人都知道羊皮的事情还没有完,静等着太原府方面的消息传来。此刻上泉镇的商家才明白过来,云盛堂已经不是一帮村民筹建的小商铺,而是实打实能左右了市场行情的正经商号,背后也肯定有高人在指点,这时大家都对云盛堂产生了好奇,有了结交的心思。
孔盛冬回了村里五六天,两个嫂子都对他给带回来的绢布特别喜爱,对来送绢布的梁安甲更感兴趣,每日问东问西弄得孔盛冬都不敢在家里呆。七姑娘更有意思,把绢布直接送给了孙二姑娘,说是孔盛冬买给她的。孔盛冬心想:这个七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专门搞事情啊!
孔盛冬躲去善堂,却碰到了穆有颜和冯五哥,穆有颜说:“我爹昨天在上泉镇买了宅子,两进大院,我爹和五哥说是托你的福,等我们婚后,你和梁安丙住前面,我们住后面,如今你在镇上的时间也多,正好有了落脚点”
孔盛冬笑道:“好,没问题,可怎么也得给我和梁安丙每月发个看家护院费。”
“就你还看家护院费!我不如牵了'黑猪'去住,你有梁安丙那身手的百分之一我都给!”冯五哥嬉笑道。
“哎!有些人一吃软饭嘴就硬!”孔盛冬说完便跑了,冯五哥在后面气的哇哇大叫。
善堂也没法待了,孔盛冬只好没事便跑到破道观里,张三城忙着炼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聊天。张三城道长又收了个徒弟叫张云青,是五边堡的孤儿,虽然年龄不大,只有十多岁,却特别伶俐,对于丹药炼制很有天赋。
孔盛冬回到上泉镇后又过了十多天,太原府诚商堂乔仁溪来信,信中说:兴隆堂虽然按时交了羊皮,但却被同业检举以次充好,官家派了两名判官一查,结果在西面石州送来的羊皮中发现八九百张次等羊皮,河东道节度使李克用大人听闻大怒,服丧期间竟敢这样蒙蔽官家,下令严查,将兴隆堂东家王老板抓捕,夺了以后的官买权限,还处罚了八千贯罚金,兴隆堂王家完了!
大家坐在云盛堂里看完信都沉默不语,半晌后李老夫子才说:“这第四步是让我们在云州和兴隆堂正面相搏,吸引兴隆堂注意力;第五步是在石州趁机混入次等羊皮;第六步协同同行检举,一举击溃兴隆堂!这连环局中的连环局,你们好好体会体会!”
一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孔盛冬感叹乔山公真是布局高手,精心谋划、环环相扣,直至最后逼的对手破绽百出,一举打垮,让其再不能翻身,太可怕了!
冯老大听李老夫子说完也是一阵心惊,这时他才体会到了商场如战场的惨烈,一招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大家在一起都有些惘然,虽说挣了不少钱,可这兴隆堂和云盛堂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在正面的阻击也是被情势所迫。李老夫子看看大家说道:“商道无兄弟,熙熙为名,攘攘为利,本就是你死我活,假如今天兴隆堂胜了,我们和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