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双方偃旗息鼓,各自休整,远远望去党项营地还亮着篝火,只是吵闹声小了很多。
双梁村这边的木棚里除了伤者发出的疼痛呼叫声,营地里安静异常。
经过双方初步战场碰撞,冯老大倒也安下心好好睡了半晚上,后半夜不放心他又上了关隘换下朱胜,防备着党项军趁夜色偷袭。孔盛冬去看了梁安甲,见她没受什么伤,心里稍定,两人在木棚外的木桩边坐了一会儿,梁安甲说:“你不要在隘口上晃荡,党项军箭法好,别中了箭!”
孔盛冬点点头说:“你也不要离开你师父太远!”
两人之间的话也不多,在一众男人的环境里又扎眼,匆匆谈了几句各自进了木棚休息。
第三日一早,接着开战。
这次党项军换了打法,前面还是用大木盾挡着弓箭手和长矛手,后面的人扛了木头、石头,用筐和兽皮抬了土,都倒到隘口前,竟是想填出一条向上的路。
朱胜有些惊愕,这是攻城的土办法,现在用到这里却很合适,因为在这里用石头、木头、泥土填隘口的用量可不大,用个两天时间肯定能填到关隘上。这种情况只能领人杀出去,他马上和冯老大、孔盛冬商量准备带队杀出。
“先用火器,我们人少,不能急着拼光了人!”冯老大却先安排用火器。
朱胜命令冯五哥带着几个箭法高超的猎户,将火器齐齐射向党项人,“砰砰砰”十几声,党项人有些懵,他们很少遇到火器,被炸的一时没了主意,纷纷后退。
那架鹰头领叫骂着,可是党项士卒却不肯再向前。
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派出一队人,继续填路。虽然继续被火器炸,但他们都学的聪明了很多,缩在大木盾后面,一点一点靠近填土。
“不要用火器了,杀出去一次,杀散了他们马上回来!”冯老大命令。
朱胜马上带了二十多人从甬道冲出,依托狭窄地势,用长矛开道,捅倒不少党项人,穆有粱、梁安乙甚至直接从小关隘上跳下,扑入党项军内部,立即刀光飞舞,搅乱了他们的盾牌防御,党项军没办法,只能再一次败退。
冯老大喊着让隘口上的其他人将石头和木头扛回关隘内,破坏党项军填路的想法。
双方又这样你填我扛来回打了两场,最后只能靠弓箭手互相干扰进度,战事一直僵持到天黑。
第四日,党项人直到日上三竿才组织了一次进攻,可是进攻的力度已经明显降了下来,在隘口前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匆匆撤出了隘口,对此大家都有些奇怪。
午后布置在两侧山崖断壁侦察的团练营军士发现了三四股几人的党项小队在南北山崖周边寻找可以上山的隐蔽小路,幸亏此地险要,没有合适的登山小道,党项人被射死几个后退回了营地。
听回来报告的人说完,大家才恍然大悟,上午党项人仅仅是佯攻,他们看正面攻不进来,想找其他道路进叠云山。冯老大立即让冯五哥和王豹领了一队猎户组成的团练兵在南北方向扩大警戒范围,防止党项人从其他地方钻了空子。
快天黑时党项人又发动了攻击,这次声势很大,攻得很猛,一直冲到小隘口前僵持了很久,朱胜指挥在隘口扔下了不少干枯树枝和灌木接着用火把点燃,党项人也没法在靠近关隘,悻悻撤了回去。敌人打退了,可是隘口上的团练兵们各个都被熏得脸色乌黑,一个个看着十分狼狈。
孔盛冬下了关隘脸上也是一道道黑印,鼻孔全是黑泥。梁安甲给了他一块湿布让他擦脸,他抹了一把脸,布都黑了。这几日穆有粱让梁安甲只跟着冯老大和孔盛冬,保护他们的安全,防止奸细混进来捣乱。梁安甲深知师父精于乱军中刺杀敌将,是怕对手也有这样的心思,因此格外小心。
夜幕降临,张老道和师弟张三城两人忙碌了一天,横倒在木棚里搭建的木板床上,两人不论身体和精神上都有些疲累,边休息边聊天。
“师兄,你说为什么要互相攻杀成这样呢?今天又死了好些人!”张三城道长看着对面木棚里躺着的伤员很神伤地说。
“人心不古啊!都是棋子,我们也是!都想称王称霸,谁管这些人的死活!”张老道也无奈。
“那是不是非要耗到你死我活啊!?”张三城问,他是一个痴迷丹道的修长生道士,对于世间的这些征伐看着特别不忍。
“师兄我几年前在一条小河旁,看到有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在玩打水漂,本来一起乐呵呵玩着,其中一个突然一脚把另一个踹到了河里。我跑过去跳进河里把那个小孩捞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