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东从马上仓皇跳了下来,一个趔趄险险摔倒,他跑到张老道身边仔细查看,见张老道腋下渗出一大片鲜血,将破烂道袍染得全是血迹,而张老道怀里的张玄青脸上却没了血色,面颊苍白。原来在张玄青的腹胸部有个几乎刺穿身体的血洞,血洞的血流了张老道一身。张老道顾不得自己的伤,嘴里喊道:“玄青,玄青我的好徒弟啊!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为师可怎么活啊!”
孔盛东用手摸了摸张玄青的脉搏,良久后手上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心中一沉,浑身如被冰冻住一般,脑子里却想到这位幼年的好玩伴没了!
穆有粱一脚把刺客的身体踢到一边,甩出手中长刀精准刺入刺客的胸膛,这才过去先看看张老道和张玄青,接着又去查看董边的情况。董边也死了,那枚流星锤打透了他的前额,几乎是在瞬间要了董边的命,董界在一边也抱起哥哥失声痛哭起来。
穆有粱上去拍拍董界的肩膀以示安慰,示意墨先生上去劝解。接着转身到了孔盛东这边,弯腰检查张老道的伤势,撕了几条布条开始包扎出血的地方。
几人将张玄青平放到草地上,孔盛东脱下长服盖住了张玄青的头部和上半身,对梁安丙说:“快去车马店调辆车,拉着张玄青和张道长回南货铺,再速派人回双梁村请张三城道长和风青、云青来。”
梁安丙看了看张玄青,点头回身上了马,奔回上泉镇。
穆有粱看着孔盛东说道:“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哭!”
孔盛东无语,转身到了张玄青身边坐下,口中念叨:“你比我小两岁,这几年尽跟着我受罪了,怎么这么早没了”说着话眼泪不由自主流淌了一脸。
穆有粱一边搀扶起张老道靠到一棵大树边,一边听着孔盛东念叨。墨先生和董界把董边也抬到了张玄青身边,董界也抱着哥哥再次哀嚎起来。
墨先生说道:“王家和我们算是结上大仇了,不能轻饶了他们!这个刺客必是得了死命令,不杀伤我们的人不能回去!穆军使,我们怎么应对?”
“我倒要看看这样的高手王家还有几个,你准备一下,和登云再去太原府,把他们的底都摸清楚!能杀再杀他们些人,这次不限制数量!也不顾及官家的问责,反正我们死不承认!
孔盛东缓步走过来说道:“让登云去,碰到这样的亡命徒怎么办?这个刺客可不是庸人,两次刺杀尽显高超手段!”
穆有粱说道:“这样身手和心智的人稀少,王家养的打手里估计没有第二个,再说只有和这种死士交手,登云才能早日成才!让他去吧!这样的刺客他碰到了算是走运,只要能击杀一两个,登云比苦练三年都有用!”
孔盛东思索了一下,抹了抹眼泪,说道:“让他去吧!你是他师父,你最清楚该怎么带他!”
张三城这几年一直在双梁村和老夫子一起帮着冯三哥做里长,他自己又痴迷炼丹,和师兄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听说师兄遇刺,张三城急得恨不得飞到师兄身边,骑马赶了小半天路,他终于在半夜到了上泉镇南货铺。
张三城看到师兄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发青,急忙上去查看伤势,好在见到师兄避开了要害,没有性命之忧,这才稍微放心了些。张老道见到师弟来了,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又哭嚎了起来,说道:“我的玄青没了,我的玄青没了这孩子拼死替我挡了一刀啊!”
张三城心疼师兄,说道:“师兄节哀,我有两个徒弟,其中风青和玄青一直感情好,这两个孩子也像,我把风青过继给你,风青一定会好好对师兄!”说完忙叫张风青过来给张老道磕头。张风青素来善良,知道张老道和张玄青师徒情深,张玄青突发的遇刺死亡对张老道打击太大,所以急忙磕头认师父,口中说道:“徒弟张风青给您磕头了,徒弟一定向玄青师兄一样对您!师父放心!”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场面,全都为张老道有这样的师弟和师侄而感动。张老道抬手示意张风青快起来,心里对师弟更加心存感激。张三城又让师哥脱去上衣,细细为师哥清理了伤口,用了药,看到伤势虽重,但无性命之忧,这才彻底放了心。
等把张玄青和董边的棺椁安放到南货铺后院搭起的灵堂,冯五哥立即招呼人手安排后事,孔盛东满怀失落进了南货铺内堂,李知行给他端了杯茶放到桌上,然后说道:“我们三人一起长大,没想到最先走的是年龄最小、心地最善良的张玄青。哎!我们的这个小兄弟怎么会这样命苦!这才吃了几天饱饭,这几年尽受罪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实在难受,想想怎么对付王家,给我们的小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