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尸体组成的战线上,两支军队进行着无情的厮杀。
堆积如山的尸体消耗了官军士兵的体力,磨钝了他们锋利的武器。但是跨过这些尸体也成为了进攻者必须要通过的障碍。
鲜血把本来就柔软的河滩变得就像是沼泽一样泥泞,被抛弃的尸体就像是破水瓶一样被扔进河里。那原本就不宽阔的河面上,尸体堵塞了水的流动,勉强穿过这死者组成的水坝的河水,全都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血河。
然而,哪怕无数的死者从河面上飘过,对于那些掌握着指挥权的渠帅们来说,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损失。
是啊,一群才招募过来不到半个月的炮灰又怎么值得惋惜呢?他们只不过是用来消耗官军体力的工具罢了。对于这些渠帅来说,这些新招募的士兵,唯一的作用就是一往无前的冲过去。否则,在后方督战的老兵就会挥动他们手中的利刃,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只是对于这些黄巾军士兵而言,前方是无情的官军,后方是回头都要杀人的所谓“战友”。毫无出路之下,他们只能选择不断地前进,前进,成为一具一具的尸体。
当然,这些死在前线的黄巾军也并不是最不幸的,那些想要逃跑被斩杀的也不是最不幸的。最不幸的是在外围想要脱队的黄巾军士兵,在逡巡着寻找猎物的西凉军骑兵,将会如同猫捉老鼠一样,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军功。
到随着太阳下沉,每天最热的时候到了。厮杀了半天的官军不管士气还是装备都到了最低谷。领头的渠帅李通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所谓张角从天上传来的秘令。
在阳光下,高温让那帛布上显示出了,破敌两个大字。
在如此“神迹”之下,渠帅们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派遣他们的精锐老兵上战场了。这些悍匪与其说精锐,不如说只是更加残忍好战而已。但是,对于此刻精疲力尽的官军来说,这些人也已经是一支决定性的力量。
假如,皇甫嵩将军没有任何后招的话。
随着那些尸体被这些悍匪熟练的扔到河中,开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这场大战的高潮部分正式开启。
当然,对于部分悍匪来说也是如此。有的匪徒竟然还高兴的舔了舔自己的舌头,对于把这些尸体直接扔进河里有所不满!他们也期待着能够进入一场疯狂的厮杀之中。
于是,他们的愿望得到了满足,官军在他们的攻势下不断地后退,精锐的匪徒对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官军,结果并没有悬念。
可训练有素的军人终究不是悍匪能够轻易击溃的,他们不断地后退,也不断地削弱着对方的阵线。
眼看胜利唾手可得,他们也不断押上自己的精锐,想要一举完成突破,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如果是张角或者张梁亲自指挥,或许会发现,己方的队伍已经严重脱节了。精锐的部队正在疯狂猛攻,逐步逼近官军的营寨,可后方的新兵和训练不佳的士兵,他们已经毫无前进的勇气。
甚至,许多刚刚加入的黄巾军都吐了出来,空空如也的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只能吐出一点点黄疸水。但是,他们还是不停的呕吐。换句话说,除了渠帅亲兵所在还能维持一定的秩序,整个黄巾军后队,虽然看上去依旧庞大,有三四万人的规模,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而摧毁他们的,不需要太强大的力量,只需要一支精兵发动攻击,整个黄巾军的队伍就将会全面崩溃。
而董卓此时,就在爱将华雄身边,指挥着最精锐最强大的三千西凉军精锐骑兵。这支武装到牙齿,每一名战士都要经过董卓亲自遴选的部队,是他起家的本钱,也是他每次在风波中都能够保全自己,做到前将军高位的依仗。
如今,在这个需要他将功折罪的时刻,这支精锐自然要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
“出兵!不能再拖了,要是皇甫嵩顶不住,我这回也难逃一劫。”
董卓一脸凶狠的对旁边的华雄下令。
“得令!”
华雄和众骑兵轰然应诺。
“他们的脑袋就是军功,我们要砍最多的头,换最多的军功!出发!”
董卓的激励很直接,也很有效。西凉军的骑兵就像是出笼的猛虎是冲向了黄巾军的后方。
此时此刻,黄巾军所有的侦察早就被一直在游荡的西凉军骑兵杀的精光,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一支强大而嗜血的部队会突然杀出来。
在训练有素,堪称天下精骑,哪怕在此前溃败中都打退了黄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