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徐伊人也成年了,在法律上也不存在归谁抚养的问题,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好像是跟妈妈和妹妹拍过照,但年龄太小也没当这个是很重要的东西,后来被赶出原生家庭,也就慢慢淡忘了。实际上后来还有很多机会三人合影,只是因为疲于奔波生活,大家没闲心考虑拍照而已,总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等心情好点再拍张全家福吧……
“姐姐,”芳芳想起这个就难过得吃不下饭,“都是我不好,他给我打电话叫我通知你去相亲,我本来不想把这种事变成你的负担,可他一说起过世的妈……我就有点绷不住了,可能我太冲动了。”
“没事的,”徐伊人摸/摸芳芳的丸子头,“我现在已经成年,还接拍了电视剧,以后的家用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为了避免他无赖的纠缠,我们就去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吧。”徐伊人拿手机,发了微信给唐绵绵:“你那七万块,我这些天的酬劳已经入账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方便领取,我随时可以把钱还你。”
有好感的两人坐下来算钱,总觉得有点那什么,唐绵绵不言语,看看徐伊人温柔的目光,两人尽管还没开口,彼此却也大概明白了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徐伊人是想趁这个机会,把原生家庭的麻烦统统斩断,然后才有心思谈别的吧,唐绵绵心想。她看一眼虚拟屏幕上的倒计时,明天晚上的24时是dead
line,如果到那时候徐伊人还没有表白……后果有点不堪设想了。
又不能告诉她这件事,一切全凭天意,唐绵绵轻轻叹息,听着芳芳在说明天相亲怎么怎么的,她的心被植物人的紧箍咒压抑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垂在桌子下。徐伊人似乎觉察出她的不妥,从桌下伸过手去,轻轻揉/捏住她细软的小手,是在安慰她,也是在给自己力量,感受着彼此的指尖在掌心里游动的酥麻触觉,她们心里不约而同响起了一样的心语:“我是真喜欢上/她了。”
芳芳也感觉到姐姐跟唐绵绵之间的情愫,她当然也盼着她们交好,但毕竟眼下是解决无良老爸那件事更重要。“姐姐,我们明天就一起去‘相亲’吧,不管相册遗物有还是没有,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她去开柜子那笔记本电脑,此时唐绵绵眼尖,“哎呀”一声,好像看到了熟悉的物件,原来是那顶小红帽,她吃自助餐之后就没找到,还以为掉在哪里了,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可不就是她的小红帽嘛。
唐绵绵翻开帽檐内侧,还有自己指甲不小心划到的痕迹呢。“这是我的小红帽,芳芳,怎么在你这里啊?”
这原本只是个小插曲,徐伊人的脸色突然有变,芳芳呵呵笑起来,说那天吃完饭服务生送过来的,一直忘了还给她,当然指了指姐姐,耸耸肩表示和她自己全无关系,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到旁边去了。唐绵绵拿着帽子,看着徐伊人的目光,有一瞬间想问,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思啦?徐伊人白皙脸色泛起红晕,她见东西已经物归原主,自然不好多说什么,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但她回头的一刹那,唐绵绵清楚地看见,她的耳垂都红了。
这天夜里,三个女生躺在大床/上安睡。芳芳很懂事地溜到最旁边,徐伊人和唐绵绵靠在一起,自从那恐怕会被人反感的过往揭开之后,两人好多天都没有再环/抱着睡过,徐伊人心里复杂得很,她强烈的自尊心下隐藏着自卑感,随着秘密被喜欢的人所得知,那自卑的心绪渐渐浮上水面,对于唐绵绵微信答应她一起去“相亲”了结麻烦,她是感激的,却又没法鼓起勇气去表达爱。唐绵绵知道我留着她的帽子没有丢,其实也能明白我对她有些感觉吧,可我不光在俱乐部工作过,还有那样无赖的老爸,她能接受我的爱情吗?徐伊人在暗夜里睡不着,仰天看着斑驳的天花板。
唐绵绵在她身边躺着,看着床头柜上,挂着的小红帽,徐伊人的感情,似乎比屏幕上表达的好感度更深沉。她并没有把徐伊人的过往看作十恶不赦,一个十六岁女生走投无路,又心怀对男人的厌恶感,去当施/虐/女王也并非不可理解。夜里十二点唐绵绵静静地侧躺,一想到明天的这时候,如果徐伊人再不开口说爱,那自己就要变植物人,这让她的心情经历了紧张、纠结、恼怒……一直到终局前夜的平静。如果到最后再不向我表白,那该怎么办呢,唐绵绵心想,轻轻把被子拉起,想蒙住头。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你有心事,是因为我没及时还你帽子而生气吗?”是徐伊人在她身后发来的,唐绵绵侧躺着并不想回身,发了一句:“怎么会,我在想明天的事。”
“尽管我不愿你蹚那趟浑水,可有你在我身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