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说的话一字不漏回给了王氏。
正烫碗煮茶的王氏听完沉默良久。
“哎!三娘是真长大了。”
“你去院门口迎迎翰林吧。”
香云起了身,面露喜色。
“是,奴婢这就去。”
院里曲径通幽,细雨淫靡,掩在夜色中一点亮光渐渐靠近。
香云捏紧了手中灯笼,踮足而望。
只见长身玉立的郎君撑着伞踏雨而来,清俊的脸上似染了冷雾,走过身前带起一阵凉意。
香云急忙跟上:“翰林小心路滑。”
许恪没理她,刚走了几步却听身后传来惊呼声。
“啊!”
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不是装的,许恪便停了脚步,转身看去。
只见母亲屋里的大丫鬟正摔趴在地。
香云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引起许恪注意,却摔了个大马趴。
羞愤的声音响起:“奴婢不小心摔倒了,求翰林恕罪。”
香云泪眼朦胧地趴在地上望着他,远远看去煞是可怜。
许恪看了眼便转回了身,声音平平地道:“无妨。”
接着毫不怜香惜玉的走远了。
香云狼狈地爬了起来,浑身湿哒哒的狼狈不堪,低头捡起灯笼捂着脸跑回了下房。
屋里,许恪躬身站在了面沉如水的王氏跟前。
“娘。”
王氏煮茶不应他,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许恪便安静地坐好。
一时间,屋外的雨下得悄无声息,屋里只有茶水滚沸的噗嗤声。
许恪泰然自若凝视着王氏煮茶的一举一动,优雅细致有条不紊。
清茶一盏,人生一闲。
可惜,非他所好。
滚茶入盏,清香四溢,王氏才发出一声长叹。
“娘不过是想让她早日有孕,于你于她都是好事。”
许恪低头温声道:“儿知道。”
王氏拧着眉头看他:“那你帮她拒药,我难道会害她不成?当初你要娶她,娘可没有拦着。”
许恪自知没有这三年记忆,只默默听着并不反驳。
王氏:“大郎,三娘如果半年内没有动静,我不会再帮你拦着老太太给你塞女人了。”
许恪拧紧眉头依旧沉默。
“那我再问你,你那旧疾可好了?”
许恪不解疑惑道:“什么旧疾?”
王氏皱眉隐晦道:“癖洁。”
“没有。”她居然知道。
王氏:“……”
母子俩皆是无语,王氏难以启齿问太详细,许恪不愿解释太清楚。
……
灯影照壁,静夜悠长。
许清妙捧着话本斜靠在床上细细又读了一遍,直到听见外间传来许恪进屋的声响。
她没起身,外间自有婢女侍候,很快见他轻轻推门进了内室。
“还没安寝?”
他似乎很意外她会等他到夜深,挥退了跟着进来伺候的小丫头,他站在床前自顾自地解带宽衣。
“还不困,怎么不让丫头伺候你更衣梳洗?”
她瞧着他身上沾了雨水,衣摆湿了大半,想起身帮他。
“不用起身,我不习惯婢女侍候,自己来就成。”
许清妙又靠了回去,看着他脱得只剩中衣,见他还在脱便低头看向话本。
“大伯娘可有说什么?”
她的脸隐在灯下,看不见表情。
许恪动作微顿,“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强调一遍子嗣之事,三娘不用担心。”
许清妙:“我不是担心,我是怕大伯娘不高兴。”
“娘没有不高兴,你好好适应现在的身份,其他先不要急。”
只要她真正能接受身份转变,有孕是必然的事,况且他自己也需要时间了解自己。
许清妙被他再次安抚了情绪,放开了话本,转身躺了下去。
“嗯,我会努力的,哥哥你快去洗漱吧,里面还有鹊枝备好的热水。”
她听见许恪短促的应了一声,接着进了内室浴房。
虽然许恪说了王氏没有生气,但许清妙知道,这位性情温和又颇有城府的大伯娘对她已是不满。
只是王氏从不显露而已。
她见王氏的日子比许恪见她的时候多的多。
许恪自四岁开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