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贤一时语塞,面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竟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几个时辰前还感觉自己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无路可走了。
可此时看着府中变得井井有条的样子,又突然感觉生活仿佛重新有了希望。
他本该心疼担心姜妙莹才是,可一想到她这两日泼妇般的丑恶嘴脸,便再也心疼不起来了。
“大哥,你也别苦着脸了,这对我们谢家而言其实是件好事。”谢云荷无比得意的抚了抚头上的金簪,神采奕奕的道:“这姜妙莹自从一夜之间变为光头后,突然就懂事了,不仅给祖母请了郎中,还给我们安排了丫鬟,置办了许多新衣首饰,月银也给了不少呢。”
说话间,有些嫌弃的打量了谢云贤一眼,“大哥,你也快去换身新衣裳,现在这般模样也太狼狈了,哪里还像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
“住口!”谢云贤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如今花姜妙莹的银两也只是形势所迫,是暂时的,以后他都会还给她的。
“我又没说错。”谢云荷不服气的撅起红唇,“这本来就是件好事,就连外面的传言也是指责她抢人夫婿才遭了报应,她如今不仅名声臭了,还变成了丑八怪,得求着大哥呢,生怕大哥不要她了,哪里还敢像以前那般嚣张?”
“管好你的嘴,切莫胡言乱语!”谢云贤瞪了谢云荷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他这妹妹实在是太过骄纵任性了些,都吃过一次大亏了,说起话来还是如此口无遮拦。
谢云荷则是继续不服气的朝他离开背影吐了吐舌头,双手叉腰,幸灾乐祸的笑着道:“我偏要说!活该活该,就是活该!”
谢云贤到达姜妙莹所居住的屋子时,屋子房门紧闭,甚至连窗户的全部用帘子挡上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半晌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了姜妙莹沙哑中带着悲戚的声音。
谢云贤的眉头紧了紧,放柔了声音道:“妙莹,是我。”
话音刚落,便听到屋中传出了痛苦的抽泣声。
姜妙莹的丫鬟青玉很快来打开了门,青玉很明显也哭过,眼眶红红的看着谢云贤,哽咽着道:“姑爷,您快安抚安抚少夫人吧。”
说完,走出门去关上了门。
谢云贤顿了顿,才脚步沉重的朝着抽泣声传来的床边方向走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何尝不知道秀发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有多重要,不仅关乎着美丑,更关乎着名声。
“别过来!”
谢云贤刚准备过去掀开床幔看看姜妙莹,却听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制止声。
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只是关切的问道:“妙莹,你没事吧?”
床幔中再次传出痛苦的呜咽声,“云贤哥,你昨晚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保护我?”
谢云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语气平静的问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姜妙莹眼神惊恐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
回想起昨夜出现在眼前的那两张鬼脸,她抱着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必害怕,我这便将此事上报大理寺,让大理寺查一查究竟是谁要害你。”谢云贤说道。
他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报应之说不过是迷信罢了,身为读书人,他不会相信那些鬼神之说。
因此,还是让大理寺调查一番为好。
可却没想到,姜妙莹对此竟是十分抗拒,她急切的道:“不,不要,不要上报大理寺。”
“为何?”谢云贤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你不想抓出谋害你的凶手吗?”
“云贤哥,你为何都不替我考虑考虑?若是上报大理寺,此事定会闹得人尽皆知,那我还怎么活?”姜妙莹哭的更厉害了。
其实她害怕的不仅是自己一夜之间变光头的事会闹得人尽皆知,更害怕大理寺盘问起细节来她无法回答,稍有不慎便可能会引人怀疑。
“是我考虑不周,你别哭坏了身子,发丝总是会长出来的。”谢云贤安慰道。
“云贤哥,我变成这样,你不会嫌弃我吧?”姜妙莹的声音变得楚楚可怜。
“不会。”谢云贤回应得有些冷淡。
察觉到谢云贤的疏离,姜妙莹的声音更可怜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