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夜里暗沉沉的,
城堡上面时不时还有乌鸦在叫的声音。
一到夜里,偌大的房间就显得格外的静,
乌鸦的叫声也就显得格外的明显。
盛倪被乌鸦的声音吓到了,
翻了一个身,身上的伤口又刺痛,她睁开眼睛惊醒,
感觉得到是韩先生推门进来。
眼睛看不见以后,
其他的感官变得尤为得清晰,
他的气味,
他的脚步声,无数倍的放大以后留存在她脑海中,她记得他的脚步的声音,
但是今天听起来格外的沉重。
他走过来,还是那样轻轻的环住她。
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他对别人再严厉,
对她都是温柔的。
他的唇瓣贴下来,靠在她的耳边,
从她的脖子往下,
划过她的锁骨,
停在她的心房上,发出几近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韩先生哭了?
盛倪颤抖着手,摸到了他的脸颊,摇了摇头,
声音懂事乖巧:“我没事的,不疼的,你去睡觉吧。”
没事?
没事会在半夜醒来吗,他打死都不信她嘴里说出来的这种鬼话吗,抓住床单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露了出来,指甲里泛着白:“我只是想陪陪你,你睡吧。”
盛倪睡不着,他的呼吸还裹在自己耳边,她心里没有半点悸动是假的。
她活了二十五年,终于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但是为什么她就要死了呢。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个人对我好,结果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害怕,我害怕一个人死去.......”
他垂着眼睛,眼圈里还泛着红:“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放心睡吧,我就在你旁边。”
虽然知道自己在梦中,但是疼痛的感觉不是虚的,正是因为那种痛,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前一世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是简单的梦境,她真的曾经经历过这些。
韩先生没有比她好多少,他陪着盛倪,也是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觉,多少个痛得睡不着的夜晚,他半夜突然惊醒,伸出手指在她鼻子前面晃了晃,确定还有鼻息,他才松一口气。
最后盛倪也没能去成瑞士,她在美国的医疗团队离开的第二天开始咯血,身体状况也不能高空飞。
他也开始疯了,没人敢去接近他。
盛倪很想要一个彻底的解脱,这样她就不用面临着无休止的痛苦。
但是她不敢在这个人面前提起这件事。
她知道这个偏执而又躁狂的男人是不能听人讲这种事情的。
除非他死,她才能死。
盛倪在睡梦中艰难的眨了眨眼睛。
身体很疲乏,特别累,睡了也不知道多久,虽然知道是一场梦境但是醒不来也挺麻烦的。
“倪,倪,你怎么了?”一阵惊呼声,盛倪被人推了推。
她睁开眼睛:“是殷黎哦,你怎么在这里啊。”
殷黎拎干了毛巾给她擦了一把汗:“下午都上了一节课了呀,看你还没来上课,老师要我来找找,没想到你在宿舍睡觉呢,刚才看你脸上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是做噩梦了吗,对了,咱们教室的空调装好了哦,现在都开着了,咱们教室是第一波安装好的哎,幸运吧,中午很多同学都没有回宿舍睡觉了,趴在教室睡也比在宿舍睡要好。”
是哦,这里是十七中,不是她死之前的那个城堡,也不是瑞士,她还没来得及到瑞士就死了。
盛倪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久的午觉了。
盛倪打了个呵欠,从饮水机里打了一杯水喝下,觉得轻松了很多。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她生活在十七中,盛景再也蹦跶不起来,现在是新的生活了。
她也要试着接受新的生活,用新的生命再一次活下去。
这一次她要逆袭,不仅仅作为表演嘉宾站在孟晗的演唱会的舞台,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走,我们去教室吧。”
“对了哦,我跟你说件事。”殷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晚上我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现在太热了,老师说不用退床位,最近很多学生都搬出